随着季节的变化,冬季的气息在这时越发浓郁,天气的转变如同一位严谨的指挥家,逐渐将季节的旋律推向寒冷的高潮。
天地间残留的那一丝温度,早已被寒霜覆盖,化为刺骨的冷冽。
天空的颜色愈发深沉,一层厚重带着灰蒙蒙的蓝色幕布笼罩,将温暖的阳光拒之门外。
太阳虽高悬天际,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炽热,只是默默地洒下淡淡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白的霜衣。
此时的外界气温已经进一步下降,白天就达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夜晚更是来到了零下四十度左右,而这还还没达到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为了保证温室大棚的温度,仅靠那几层大棚塑料布和编织草席保暖已经不行了,还要有大量的热源,每个大棚的火墙和地龙都开足了马力,将大量的柴火吞入腹中,在黑烟弥漫之间释放出澎湃的热量,运送燃料的小推车更是络绎不绝。
傍晚6点整,和上一班的两人交接之后,刘锋二人正式担任新一天24小时的供暖任务。
说实话在这种天气里,来烧火都是一个美差,相比于回到狭小闭塞又阴冷的宿舍内靠发抖驱赶寒冷,在这里烤火绝对是一件惬意的事。
等所有人都下工离开之后,二人轮流值夜,崔瀚简单嘱咐了刘锋两句,便靠在一边睡觉了。
刘锋坐在炉灶旁边,时不时的往里面填上燃料,实际上他一边观察着崔瀚一边悄悄的用烧黑的木炭在一块破布上写着什么。
给外界传递消息,刘锋还是比较谨慎的,并不会口头传递,而是用之前约定好的密码,这也是为了防备军方,毕竟走的是人家的渠道,他可不想什么事都被人家知道。
大棚里倒是有记录用的纸笔,但是在这个时候纸张都是稀缺物资,每一页都有编号,少一张都是大事,而且藏一张纸在身上很容易暴露,还不如破布条来的安全。
木炭写字虽然容易被模糊,可却是军方专门交代的,应该是一种隐蔽手段。
等待的时间过得比较快,转眼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期间来了两拨送燃料和运送灰渣的队伍,但都没有刘锋要等的人。
就在刘锋内心有些焦急,打算将破布条扔进火堆里的时候,又一队运输队走了过来。
这些运输队还是比较辛苦的,一般每组两个人,他们需要将卡车运来的燃料,分散用手推车送到每个大棚,然后再把大棚烧完的灰烬推回卡车,由卡车拉到外面丢弃。
所以还是比较辛苦的,不仅衣服脏兮兮的,连脸上都是灰,离得太远就像假牙成精飞过来一样。
二人明显疲惫的很,径直把车推到柴火堆,哗啦啦的倒在那。
其中一个人看到柴火堆稍远一点的地方散落着几块木头,捡起来随意扔到了柴堆上。
卸完木头二人直接来到灰堆,拿出铁铲开始装车,全程双方没有一点沟通。
在车装到一半的时候,拿着铁铲的那人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三下,随后又清了清嗓子,旁人听着像是感冒了一样,而刘锋却是耳朵一动,嘴角悄悄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在二人装完车要走的时候,刘锋也适时站了起来,想要去柴堆取点木头,正好和刚才咳嗽的那人擦肩而过。
只感觉左衣兜轻轻动了一下,揣兜里并露出一个角的小布条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