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最好大一点、还能种花的那种。
就在我幻想自己会买到什么样的豪华大房子时,忽然,有一人扯住我的手臂。
“你没死啊?!”
力道很大,扯得我往后直退了一大步。
定睛一看,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褐发棕瞳,一身衣服灰扑扑的,握住我手臂的手腕很是消瘦,腕骨凸显分明。
说话口无遮拦,但男孩面上的担心不像假的。而且他这副样子,也和之前的我很像……
他也是一个流浪儿。
我想了想,肯定道:“你认识我。”
“不然咧。”男孩斜了我一眼,“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看到我连招呼都不打?”
“不是。”
我摇摇头,“是我不记得你了。”
“啊?!”
拉着我的男孩大吃一惊,指着自己鼻子,“我是苍介啊!苍介!”
“抱歉……真不记得了。”
“你这也太老套了!干嘛学我骗人!”
我继续道:“是真的,捡我的巫女也说我失忆,记不住事。”
棕色的瞳掸了眼我身上的巫女服,这个名叫苍介的男孩似乎是信了点。
沉默许久,他才努了努嘴,示意道:
“喏,我们去别处聊吧,不挡其他人的道。”
…
我和苍介走到一处逼仄无人的路边。
正巧有棵松树种在这里,透过松枝重叠的空隙,能窥见远处葱郁山峦的一角。
男孩坐到这棵松树下,随即,他上下打量我一遍:
“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我醒来就在神社里了,巫女说我全身是伤。”
“难怪。”
“难怪?”
“你偷东西失败,叫人打了呗!”
苍介咧嘴一笑:
“你临走前和我提过一嘴,说是要去偷伊庭商会仓库里的东西。
“你这么长时间没露面,无非就两种情况,死了或者发财了。但你偷东西技术太差劲,第二种,绝对不可能。
“讲真,要不是今天恰巧碰到你,再过些时日,我可就真把你当死人看了。”
竟是这样……我心一沉。
这就是巫女们不肯告诉我的原因?
也对,凭宫司大人的本事,肯定能查到我之前究竟做过些什么。
……可她还是收留了我,收留我这样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孩子。
想起平日里大家对我的好,我心里越发愧疚,完全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只想抓紧时间回神社。
我问道:“你也是小偷?”
苍介乐了:“不然我俩咋认识?在浪漫的猿泽池吗?”
那分明是轻生的地方……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相传曾有一位采女为情所困,伤心欲绝的她最后跳进这个池子里,选择投水自尽。
故而,猿泽池也被叫作薄情池。
乱用典故。
我才没有为男人殉情的打算。
随即,我又问起他之前的一些事、我又是怎么生活的。
苍介倒也说的简洁。
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通常拿「喂」来代指我。
认识?
认识我是在一次祭典上。
他偷那边摊我偷这边摊,同一时间偷完后又正巧对上眼。
哟,一个道上的兄弟。
至于是怎么生活的,还能怎么活?
哪的破屋子没人住就住到哪里去。
有些泼皮老汉和流浪武士比小孩子更无耻,他们要是直接霸占了,那就得找下一个地方住。
其实苍介和我也不住同一块,他之前大多数时候是睡在一个山洞里的,那里既没野伏众又没有海乱鬼,不用担心被人抢了窝。
至于偷东西过活,那也是有讲究的。
做这行,最忌讳偷同一处东西。
由于他和我认识还是同龄人,又知道我住的屋子在哪,就时不时地跑过来,提前告诉我一声。
一来二去,我和他就成了朋友。
……朋友。
原来…我也是有朋友的。
我细看苍介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
对于自己是小偷这件事,苍介显得毫不在意,似乎也不觉得当小偷有什么不妥。
既然他是我的朋友……
那不行,偷东西是不对的行为。
抱着一种助人心态,我拽他起来:
“你跟我一起回影向山吧。”
“啊?影向山?”
男孩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你要我去那里干什么?!”
在男孩看来,神社和天领奉行一样,是森严之地。像他这样的小毛贼,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你不能再做小偷了。”
发现对方拼命较劲,于是我又加重了些力道,然后又放软口气劝:
“你别担心,我帮你和其他巫女说说,让你也当巫女……”
“巫女?!什么鬼!”
苍介脸色突变,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男的!怎么做巫女?”
他指着我身上这身衣服,大声质问道:
“我刚就想说你了!你怎么当起巫女来了?!”
我一怔,张口就答:“因为是她们捡到我了啊,所以我就……”
话说一半,我猛地顿住,意识到不对。
对哦。
我也是男的啊?
为什么我在当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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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宝们圣诞快乐呀(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