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生死弟兄(2 / 2)

这就是小孤山下,原采石场辟出的开阔地。

小孤山一点也不小,称它小是和彭州附近的群山相对而言。孤倒是名至实归,突兀的宝塔糖似的矗立在大块的水乡平原。

多少年的采石后果,如果山顶没有航空地理标志、不是几万人多矿区小镇的水塔设在山头。这座小山早已从地图上消失。

就是这样,从高空向下俯瞰,山体的形状,也就是个大写C字形。前几年煤矿的效益不错,这块山脚下的人造平原,被绿化的不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已经成为绿意盎然的场所。

在家等待结算或重新分配的矿工,从来没有这样多的时间财富。大把大把的多余时间,让他们手足失措,不知怎样处理空闲。

喝酒吧,头疼头晕不说,钱可是捉襟见肘。于是,早年曾经的说书、唱大鼓书的地方,闲的无聊的煤矿工人,纷纷聚集在这里。下棋的有,但是人少,主要象棋不够刺激。

依赖生存的煤矿已经停产关井,下岗、结算完、等待分配的人,骤然多了起来。

一时还不能适应生存环境变化的人,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没地方消费,玩扑克就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

来小孤山C形废采石场空地,打发时间的人群,玩的最多的是打扑克,各种玩法的都有。

上来输家顶鞋底,后来进化到输家头顶石头。石头滑不溜秋的不老实,经常滑落下来砸痛腿脚。干脆,牌友们慢慢改革到,输家顶砖头。输的次数多了,有的主。头顶五块矸石烧成的红砖,两个肩上也叠罗汉的各有一摞高高的砖垛,状况蔚为壮观。只是一天的牌打下来,腰酸腿疼,比上一天班还要累,终于有一天,有人支撑不住了,昏晕在当场。

打牌吗不当吃不当喝的,又不赌钱,就是找个乐子打发时间。既然出了工伤,就继续改革:谁输了就往脸上贴白纸条。这种办法,对人身没有伤害,只是侮辱惩戒性大些。谁叫你贴纸条的?你自己输牌挣得,有能为别贴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牌扑克牌一边打着,一边斗牙磨嘴的,个个英雄的象是上了场的,伸脖搭翅耸羽毛的斗鸡。围观的水泄不通的人,不时的拾着二笑。还有的棒拳助力的,给牌场上的人来上两句。

孙燕从好不容易,才从一团团围观的人群里找到华明晨。这小子,十来天没见,别人为将来的饭碗愁的面黄肌瘦。他倒好,一阵子没上班,人倒长起了肉膘,脸盘、肚子气吹样的滚圆起来。

高手就是高手,华明晨的牌友,一个个像是风雪夜归的杨白劳。少的脸上银髯飘飘,多的是满脸皆白。他倒好,脸上光光,一张白纸条都没有。

季成矿倒没有参与打牌,和一群老家伙在斗嘴磕牙。

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狸猫三只眼

腚后有面锣,落地找不着,有面鼓,对地吹浮土

过五关斩六将,过去的吹嘘

到了这把子年纪,人生两性的的生殖器,已经了解很多隐秘。作为以前经常快活嘴的工具,没想到人虽然老了,也还是噱头和话题,

偌大的一群人,就听季成矿的声音清清亮亮:今天在这里没有小青年,都是老家伙,男女的事不避讳。以前,在井下骚呱大家听多了,今天当着太阳光,我给大家讲个最近寻摸到的:故事有名,叫《磨透了》:

郑晓成(郑晓成是工区的一班班长,交接班的时候,经常和季成矿磨牙)这小子的老婆,是矿区有名的美女白茜,当时追求她的,有身份、地位的人嗨啦去。这样一只画眉鸟怎么能到郑晓成的手?

那次休班,他尾随着白茜逛公园。自己不敢去,硬拉着我陪。转悠半天,也没和白茜搭上茬,人家几个闺蜜在闲逛,郑晓成这小子要是要凑上去搭话,还不被几个美女淬个满天星,弄不好臭流氓的帽子就带上了。

眼见得白茜她们玩完要扬长而去,灰头土脸的郑晓成长叹口气:这样的女子要是能成为我的妻子,我夜夜不虚,每晚必要弄她三次。

也许是顺风的原因,白茜好像听到了,回头看看郑晓成,还点点头。

后来,郑晓成如愿抱得美人归。只是,白茜把他的豪言壮语记住了,每晚逼郑晓成兑现诺言。

上来十天,郑晓成还能将就,后来实在成了烂泥,扶不起来了。怎么办?只好欠账!他以为白茜好糊弄,谁知人家每天都记账。日积月累,账多得实在无法偿还。

郑晓成只好买了一套时装,去求嫂子帮忙。她嫂子是个多精明的人,略微一想:这好办!

第二天白茜在嫂子屋里来啦闲呱。没想到,嫂子满脸愁云,眼角挂泪的。慌忙问出了什么事?

嫂子说:你哥那个瘾太大,每夜都得要几次。’说着拉着白茜的手摸摸尾巴骨上边:你看都磨得纸薄纸薄的,过几天还不得磨透了。

白茜吓得离颜离色的,心惊胆战的回到家里。当晚和郑晓成说好,旧账死了,新账也不要还。郑晓成老老实实休息了一个月,又想起了好事,老婆任他磨破嘴皮子,死活就是不让沾身。

这可急坏了郑晓成,只好又买了套时装去求嫂子帮忙。

隔天,嫂子就主动找到白茜,唉声叹气的:你哥真不是个东西。那天吵闹一场,他一赌气,竟然不沾我一下。这下可好,不怕磨薄了,可又要长死了,以后连小便都没地方出了。说着哼哼呦呦,牙疼似的直发愁。

这天晚上,郑晓成才被解除戒严令。

故事讲到这里,季成矿煞有其事:我说的可不是胡扯:老古语说:‘烟黄脸,烟黄脸,听到那事扔掉碗’。郑晓成的老婆是不是烟黄脸?

大家都知道,白茜那个时期,根本产生不了这样的故事。原因很简单,她计划生育流产,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大家为了凑趣开心,还是一致的喊着:是的!

季成矿乐的猴眼眯成一条缝,反正是一群老家伙。该硬的地方该硬的时候硬不起来;该软的膝盖、腰椎,局部分时间段的硬起来。季成矿的听众,都是些煤矿淘汰的老家伙,在女人身上耀武扬威已经成为历史,犯不了教唆罪的。多年高强度的煤矿井下一线工作,过早的损坏了他们的身体功能,老家伙在一起就是图个嘴痛快!

所在矿没有关闭前,季成矿已经办了提前退休手续。收入没有以前在生产一线高,却也不愁吃不愁喝。加上不要赶点上班出力干活,如今的猴哥,倒也两腮添了不少肉。

孙燕从赶到的时候,季成矿正在耍嘴皮子,卖张关子大声说:我出个谜语,看哪位哥们能猜出。

这老小子除了会讲骚呱,还会出谜语?

在众人好奇的眼光里,季成矿大声说:腚后一霹雳,大家要注意,轰隆震天响 ,呲到几万里!

大家哗哗笑了起来:你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谜底不就是放屁吗?

季成矿得意的眨着猴眼:错了!错也!谜底是火箭发射!

大家忍不住,有哗啦啦笑起来。

见到孙燕从笑着站在人丛,季成矿赶快站起来。一块摸过阎王鼻子的,感情自是不可说。

听说孙燕从想找华明晨,季成矿带着他,轻车熟路。很快找到华明晨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牌场。

华明晨四个打牌的人席地而坐,一边甩牌,一遍嘻打哈笑的斗嘴磨牙。

见到季成矿带着孙燕从,在招呼自己。华明晨恋恋不舍的放下牌,嘴里兀自不肯饶人:小样!今天有事,先绕过几个臭牌篓子。

说完,不等别人反击,利索的跳出人群,一溜烟的跟着孙燕从跑了。

坐在小酒馆里,几杯酒下肚,三两个油炸花生米嚼着,华明晨头就耷拉下来,全没有了,扑克牌场上的盛气凌人。故人相见,又都是经历过生死劫难的,难免不想起锥心刺骨的经历,还有已在天国的生死兄弟。季成矿的两只圆溜溜的眼圈,也是红红的。

三人神色黯然的喝了会闷酒,还是孙燕从先打破了气氛的沉郁: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