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马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背后的旗子让周围士卒纷纷让开道路,免得担上阻碍军情驰报的罪名。
史太岁接过塘报,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对亲兵幢主说道:“派出塘马,传令左右翼,立刻回军与我汇合。”
林孝节看了史太岁一眼说道:“王承业按捺不住了?”
史太岁将塘报递给林孝节说道:“我军西线营寨当面的唐军突然拔营进逼,其斥候频繁出没于数座营寨周边,似乎是要有所动作。”
林孝节眉头紧蹙:“现在这个时候?”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不得不防啊,就像这支唐军骑兵一样。”
史太岁叹口气:“形势不如人,虽在此处兵马多于唐军,可这也是我们手中唯一能够进行野战的兵马了,一旦折损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林孝节听着史太岁的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按下史太岁抬起的手,又环顾四周。
史太岁见他要说些紧要的话,便病退左右。
待到周围几十步都没有旁人时,林孝节才对史太岁说道:“我们先前以为唐军这么做是为了袭扰我们的补给线,吸引我们的注意,好悄悄调整部署。”
“可如今他们既然有所行动,会不会不仅仅是为了调整部署防备我军主动进攻。”
林孝节一脸严肃的对史太岁说道,“或许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一股诱敌之兵,为的,是把我们拖在这里。”
史太岁看向西面,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你说,他们要拖住我们,让舒州的唐军得以畅通无阻地攻入我朝腹地?”
林孝节没有说话,他蹲在地上,抽出蹀躞带上的小刀在地上画出两条弯弯曲曲的线,一条线突然停住,另一条线则多延长出去了许多。
他又在那条延长出去的线上分出两头,分别指向不同方向。
“舒州唐军若是没了我们威胁侧翼,那么崖关的兵马敢独自出关吗?”
史太岁缓缓摇了摇头,也蹲下将一块石头放在那条戛然而止的线末端。
“我们就是横在王承业面前的石头。”
他想了想,又改口道:“我们就是王承业所希望的挡在他面前的石头。”
林孝节点点头:“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动的那块。”
史太岁又看向另一条线:“这就是舒州的唐军,他们没了后顾之忧,便可长驱直入,向东可从钦州回转,与王承业夹击我军,向西可从山阳关入台州,攻建康。”
他越说,表情越发严肃,手也隐隐有些发颤。
“还有一事,我犹豫了几日没有告诉你。”
林孝节又抬头看向史太岁,说出了一个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北唐遣使入蜀了。”
史太岁猛地抬头看向林孝节,他怒目圆睁,须发皆张。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林孝节苦笑一声说道:“合纵连横再寻常不过,本以为无法撼动陛下。”
“可我前一日得知,这一次出使的,是北唐左仆射,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