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衡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第三批了。”
程武又揉了几下,确定脚活动顺畅,这才穿上靴子,一边闻着手一边趴在土坡上与韦衡一同望着远处的南陈军大营。
韦衡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随后对程武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说不上哪里奇怪。”
程武闻言放下凑在鼻子旁边的右手,把脑袋凑过去问道:“哪里不对?”
韦衡说道:“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忐忑,我们这一路过来,实在顺利了些。”
程武用摸过脚的右手拍了拍韦衡的肩膀说道:“不必在意,可能只是连着几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韦衡还是觉得心中不安,便对程武说道:“要不然,我们再等一晚?”
程武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指了指身后说道:“南陈军左翼正在回军,我们多等一晚,就多一分被夹击的风险,临门一脚,怎么能说改就改。”
“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妥当,那就还像昨夜一样,我率部突进,你在后掠阵。”
“事有不妙,你接应我即可。”
韦衡想了想说道:“还是我去吧。”
程武一把按在韦衡肩膀上:“我们羽林军的骑兵,哪有让军司马与副将冲锋在前的。”
程武看了看升起的炊烟,对韦衡说道:“走吧,回去准备一下。”
.......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当细密如刀子的寒风在夜晚的加持下又凛冽几分后,在小山丘之间藏身一个白天的羽林军们便纷纷起身。
他们安静地将木棍衔在嘴中,又将甲胄脱下卷起,随后牵着马蹄裹上厚厚麻布的战马来到程武身前。
程武默默地注视着跟随自己作为前驱的两百人集结,在一名校尉向自己轻轻敲打胸口示意已经集结完毕后,程武伸出右手高高举起,所有人也都伸起右手。
程武转身,牵上战马,与韦衡颔首示意后,便寂静无声地离开了他们歇脚的地方,想南陈军中军大营走去。
程武离开后,韦衡将所有校尉聚集在一起,用只能让周围几名校尉听到的声音说道:“第二、第三、第四团,一旦都尉遇险,就随我冲进去救援都尉。其余各团,按照我吩咐的,散开围着南陈军大营制造声势,让南陈军分神。”
年轻的校尉们听着韦衡未战先言不利,都有些不太高兴,可碍于他如今是军司马,便都没有作声,等到韦衡让他们下去准备时,两名校尉才凑在一起悄悄说道:“我看他分明是怕了,白日我随都尉抵近观察敌营时,他就与都尉借口说什么心中不安,想要多等一晚。”
“被都尉驳回了,如今都尉出发了,他又说这种话。”
“要我说,我们就该像之前一样,一鼓作气冲进去,把他们凿穿。”
两人说话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太对,便回头看去,之间韦衡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人。
“我毕竟不是与你们一个锅里搅马勺到现在的,你们对我有意见,我是知晓的。”
“等此间战事一了,我们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韦衡眯着眼望向二人:“可如果今夜你们谁敢擅自行动,搅乱了我的部署,那我拼着死也要将你们的脑袋取了!”
说着,韦衡就死死盯着二人一言不发。
两人被韦衡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连连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