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信因为韦衡的事情面容已经更加苍老,许多暗疾也在他一气之下尽数复发,眼下只能依靠着床榻与韦正一同谋划。
他叹口气说道:“是韦衡!”
韦正抬头看着韦信,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对韦衡突然被韦信赶走这件事有些不满。
韦信努力喘匀一口气,随后举起颤抖的右手指了指定远郡说道:“这一定是韦衡出的主意。我们的计策韦衡都清楚,他知道我们必然会先从抚州的州府与可以切断水路的连江开始,提前在建宁与定远站住脚跟让我们难以在这两处搞出太多动静也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
韦正道:“那我们要放弃建宁与定远?”
韦信摇摇头道:“建宁与定远之间隔着一个连江,一条黔水的支流就足以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让韦成孝明日带着三成兵马在定远起事,你暗中帮他造造声势,吸引刘体仁的注意。”
“等到唐军全部扑向我们设下的饵之后,你再偷偷从各处抽调部曲汇聚到建宁,蚕食掉建宁的四千唐军。”
韦正道:“那抚州呢?抚州就不管了?”
韦信道:“抚州自然是要拿下的,只不过,我们要拿下的,是除了州府这座城池外,抚州的每一条官道,每一处高山。”
“要让抚州城成为瓮中之鳖。”
韦正领会了韦信的用意,他说道:“若是唐军打垮韦成孝后,不再前进,而是着手清剿整个定远,我们如何应对?”
韦信道:“我们既然游击,那便不要考虑唐军会做什么,只需要考虑我们需要做什么就好了。”
........
定远,韦成孝住进了提前安排好的一处村庄,这处并不富裕的村庄中足有两百多户人家,而两百户人家放在如今这个时节,莫说定远,哪怕是整个抚州也是极为少见的。
可只有韦氏的核心人物才知道,这处村庄中,根本就没有两百户人家,有的只是千余隐忍不发的韦氏部曲。
来到村庄的韦成孝立刻就与这处屯兵地点的部曲头领取得了联系。
可就在韦成孝打算按照韦信的计划带着此地的部曲全部进入周边山林时,一名信使的到来却让韦成孝勃然大怒。
连着病了两天的韦成孝此时极为虚弱,他被韦信安排来这里已经极为不满,当他看到信使送来的密信时,本就心怀怨恨的韦成孝当着几名头领与信使的面将密信撕成了碎片。
“韦正小儿,他这是一定要逼死我们才行吗?”
韦成孝咆哮着,说出的话也让周边的部曲头领避之不及。
韦成孝愤怒的将看到的一切桌椅推翻,最终耗尽力气后才瘫软的坐在地上。
他抬起手指着一脸惊恐的信使说道:“回去,回去告诉韦信与韦正,既然那么想让我死,那我就毁了他们辛辛苦苦的谋划。”
说罢,他将所有躲到房外的部曲头领全部进入房内。
他环视一圈后,眼神狠厉的盯着为首一人说道:“今夜起事!所有部曲随我袭击唐军在定远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