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仁走到郑汲面前一脸惊讶地对孙奉礼说道:“难道孙公认不出?”
孙奉礼摇摇头,刘体仁便掀开兜帽,露出了郑汲那张颓丧且灰白的老脸。
“孙公怎么连至交好友都认不出了,莫不是眼花了?”
刘体仁笑了笑转身问道:“快,对孙公说说,你们是在何处见到郑公的?”
校尉抱拳道:“回禀处置使,卑下等人尿急,想去寻个没人的地方撒尿,走到孙府后门恰巧遇到郑公与一人走了出来,卑下等人不知是郑公,只当此二人行迹可疑,怕是欲行不轨的贼人,便将之捉住。”
刘体仁看向孙奉礼:“以郑公郑氏家主的身份,不该如此打扮,也不该走后门啊,难不成是我来此搅扰了两位?”
孙奉礼连忙起身拱手道:“好教处置使得知,郑公来我府中是为了与我一同商量一同给建康的子侄辈写一封密信,又怕舒州城中还有南陈的密谍,因而小心谨慎了一些。”
孙奉礼的理由极为牵强,可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刘体仁并没有说什么,连忙道:“那陪着郑公那人?”
“是我府中的管事。”
刘体仁立刻回头对那名校尉说道:“快些,把那个管事也放了。”
可校尉却一脸正色道:“那人出言不逊,还欲与我们动手,已经被我杀了。”
孙奉礼一惊,身子也有些站立不稳,虽说他府中并不缺管事,可那人却是他的内宅管事。作为他自幼一同长大的伴读,许多事情都是内宅管事亲手操办,几乎称得上他的左膀右臂。
被斩断一条臂膀的孙奉礼强行撑住身形,却不敢有丝毫不满,但他再如何掩饰,脸上的愁容却也已经尽数落入刘体仁眼中。
刘体仁走到蒲团旁边坐下后说道:“孙公至交好友来了,难道不让他坐下说话吗?”
孙奉礼此时早已经乱了方寸,经刘体仁提醒才缓过神来,连忙让人看座。
腿已经软了的郑汲几乎是跌坐在蒲团上。
刘体仁见这场戏的观众都已经到了,便拍拍手说道:“郑公正好也在此处,省了我派人去请,那我们就一同看看这个狗笼子里面是什么?”
像泥塑一旁站在刘体仁身旁一动没动的郑老狗闻言便大步走到狗笼子面前,铿锵的甲叶声让郑汲与孙奉礼没来由地开始心跳加速。
随着狗笼子被郑老狗打开,一个模样凄惨的人就从中滚了出来。
那人佝偻着身子,脸也明显是被打过,已经肿胀地不成样子。
“不知两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
刘体仁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