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突然查出的十几名可能涉嫌谋逆的将校让云中守备府与五城兵马司几乎成了一个空壳,虽然兵部从周边州郡调来了几名将校,可如此大的缺口,正忙于前线战事的兵部一时间也抽不出如此多的将校补上缺口。
连着几日过去了,负责北门防务与巡查的七八名将校与低层军官依旧没有补上,这让北门的压力尤其大。
北门处,一名临时负责值守检查往来行人的火长正费劲地在郡守府一名胥吏的帮助下认着木牌上的字,北门的门洞外早已经排上了长龙,炎热的天气让排队的百姓都颇有些不耐烦,却碍于守门士卒的凶相在心中暗自腹诽。
“直娘贼,我当年杀胡人的时候,哪怕被四五个人围住了我都不觉得如何,如今让我看这个斗大的字比上战场厮杀还要难。”
看上去显然年纪不小的火长好不容易认识了木牌上的字后,将身份木牌交给那个等了许久的小贩。
一旁的胥吏笑着拍拍年迈火长的肩膀说道:“张火长,当年我们做邻居时,我在门前看书,你可是说过认字定个屁用的。”
张火长甩开搭在肩膀上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也来揶揄我,小心挨打。”
说着他便举起了拳头作势要打下去。
胥吏知道张火长向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但还是抬起双手示弱。
张火长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拳头,理了理扞腰继续让下一个人上前查验身份。
一名老翁刚刚将木牌颤巍巍地递给张火长,还不等张火长询问这木牌上写的什么字,城门外便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张火长耳朵一动,立刻将木牌扔在一旁起身看去,之间十余骑正朝着北门飞奔而来。
“驱散百姓,架起拒马,枪槊手准备!”
张火长大声吼道,可一旁的士卒反应却并不快,没等拒马搬过来,十余骑已经来到北门前勒马停住。
“我等乃兵部调任云中守备府与五城兵马司校尉队正,速速让开道路。”
为首一名身穿校尉扎甲的将校厉声道,言辞颇为不善。
张火长挎刀立于门前问道:“可有文书印信佐证!”
那校尉微微侧头,当即有人驱马上前,将一份文书递给张火长。
张火长打开文书,却发现上面尽是些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不说,似乎字形也有些怪异。
一旁的胥吏走上前小声提醒道:“张火长,拿反了。”
张火长这才略带尴尬的将文书正过来,在胥吏的帮助下了解了文书上的内容。
张火长将文书交换来递文书之人,随后立刻让人挪开动弹了一半的拒马,并拱手道:“守备府甲旅第二队第二火火长,张奉奇,见过司马校尉!”
司马校尉微微颔首,又问道:“去何处递交文书印信勘验?”
胥吏连忙道:“请几位跟我来。”
说着胥吏便带头向城内走去,那十余名校尉队正也纷纷跟了上去。
张火长扭头看着胥吏谄媚的模样,不禁啐了一口道:“见了谁都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读书?把脊梁都读弯了。”
“下一个人是谁,过来查验木牌!”
他转身对着刚才散开又重新聚拢等待进城的百姓大声喊道,脸上的表情也愈发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