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高昂的唐军仅仅与南陈军接战不到半刻钟,南陈军的阵形便出现了溃散,中央的两个方阵因为无法同时扛住唐军抵近的弓弩手的齐射与反复冲击的唐军步卒而垮塌。
随着中央两个方阵中认旗倒下,两翼还在苦苦支撑的两个南陈方阵再也难以坚持,只得仓皇向后退去。
后退时,左侧方阵的南陈将校还留下了一队士卒断后,可右侧却连断后阻敌都没有做便扯着旗帜开始后撤。
“南陈军军阵右侧出现纰漏!”
了望兵看着己方士卒的黑色衣甲冲垮了右侧继续深入,立刻回报。
“右屯卫右厢、左虞候军全部压上,从右侧继续深入,左侧尽快击破南陈军拦阻!右屯卫右虞候军连同右屯卫中军整阵准备出击!”
赵尽忠一连下达多道军令后,思索一番又补充道:“告诉前方几个都尉,推进不要太快,跟他们的溃兵拉开一定距离!”
第一列方阵被唐军凿穿后,后方的南陈军还没有成功将阵形转换,许多士卒还在紧张地向所在的位置跑动。
溃兵突然一头撞上来,让刚刚找好位置站定的南陈军旁牌手叫苦不迭。
这些南陈溃兵们此前已经被骑兵摧残了数次,全凭着各级将校弹压才没有彻底崩溃,如今好不容易重整的阵形再次被打散,便已经没了战意,在听到后退的命令后,这些顶在最前方的南陈士卒便瞬间崩溃。
溃兵们忘记了军律,也顾不上扯着嗓子聚拢他们的将校,只是纷纷拥挤在后排的战线上,拉扯着旁牌乞求同袍放他们进入阵中,可他们早已经接到军令,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子。
一名南陈军队主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不忍,便去找自己的上司求情,却只得到了一道格杀勿论的命令。
随着阵中一阵铜钲声响起,旁牌手们齐齐将旁牌向一侧让开。
就在溃兵们以为可以活下来时,一排排枪槊却突然从阵中刺了出来。
溃兵们猝不及防,成片被刺倒在地,南陈军阵前顿时哀嚎声一片。
动手的南陈军士卒此时心情也极为糟糕,连续多次被冲垮阵形的他们如今也只是凭着一口气硬撑着,如今接二连三对同袍下手让他们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都督!放溃兵进来吧!唐军还在五十步外!”
副将看着阵前不断倒下的己方溃兵,连忙回身求情。
石俊却指着不断推进的唐军说道:“军阵尚未捏合到一处,就收拢溃兵,亏你也是跟了我多年,难道你看不出来唐军为何突然放慢速度了吗?”
石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名塘马却突然赶来大喊道:“我军阵前出现骚动!我家幢主弹压不住,请都督尽快增援!”
石俊听到后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自己阵前不知何时已经乱做一团,活着的溃兵见同袍又一次对自己下手,连最后的顾及也抛诸脑后。
他们抄起兵器,拼了命的冲击盾墙,不断有人爬到其他人肩膀上或是背上跳入阵中随意挥舞横刀。
石俊立刻回过头,对副将说道:“集结我的亲兵跟我来!”
随后石俊便骑上战马向阵线上跑去。
赵尽忠在本阵中看到南陈军阵中发生的一切,心情转好的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猛地一砸。
“传令各部,各厢加速冲击南陈军阵!”
悠长地号角声在唐军阵中猛地响起,正率部缓缓推进的左厢两名都尉对视了一眼,便同时抽刀高喊道:“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