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对攻并非左翊卫行军长史的本意。
但是这种时候,如果要找出一个遏制南陈军重甲的攻势,就只能依靠同样身披重甲的甲士与之对攻。
毕竟双方同样身披重甲且手持大斧长刀等足以破甲的兵器,能够造成的杀伤也是相同的。
从左右虞候军集中来的千余重甲很快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铜钲声,随后他们便相互靠在一起,组成一道严丝合缝的人墙,向着面前几十步外的南陈军重甲走去。
唐军重甲出现并没有让南陈军重甲选择停下,反而激起了南陈军重甲的战意,他们在一名幢主的指挥下迅速组成相隔十步的六列横队,果断朝着与只有两列横队的唐军重甲扑了上去。
两支重甲步卒狠狠撞在一起并没有出现双方持牌推挤的情况。
作为步卒中最坚硬的铁锤,两支重甲步卒也不屑于靠着体重去推挤对手来达成突破阵形的目的。
双方在相距二三步时,手中的大斧便已经扬了起来。
两堵坚实的墙壁在一阵金铁交鸣声开始接战。
不断抡下的斧头与斜着挥动的长刀在双方队列中不断造成杀伤。
鲜血、断肢与劈砍在甲胄上爆出的一溜溜火星混杂在一起。
互相都能够突破对方身上坚实甲胄的兵器不断将一名又一名在普通步卒眼中高不可攀的甲士劈倒在地,不时被斩下的人头带着不甘与凶狠地表情落到来回踩踏的地面上。
干硬的土地被双方鲜血浸透,变得黏腻起来,恶臭混杂着铁锈味在军阵中飘散。
左翊卫行军长史挥动手中长斧劈在一名南陈甲士的顿项上,却被盆领卡主难以寸进,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名带着面甲看不出表情的南陈甲士捂着受创的位置不断后仰,便果断放弃了手中的长斧,抽出了一柄在第一列看上去极为短小的骨朵继续杀敌。
他的身旁,许多人已经倒下,却仍旧不断有第二列的人补上来继续厮杀。
双方甲士如同疯了的猛虎一般拼命挥舞着兵器置对方于死地,长兵脱手便抽出骨朵,骨朵被打掉了便扑上去用拳头互殴,惨烈的厮杀足足进行了一刻钟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大半,南陈军幢主也急躁了起来。
“随我来!”
他在后方看得愈发着急,加之透过双方攒动的人头缝隙中,他看到唐军正在这队甲士身后列阵,便大声吼道。
数百南陈甲士跟随着南陈军幢主在阵后重新组成一个尖锐的箭头,随后他命人扬起他的认旗,在铜钲声响起的那一刻向着阵前移动。
听到铜钲声后,前排正在接战的南陈军甲士立刻维持守势向两侧让开,左翊卫行军长史见南陈军重甲阵列突然让出通路,便大声呼喊着让身旁已经难以补全一列的唐军甲士向自己身旁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