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中军高台,王承业看着舍利吐利摩率麾下甲骑连破两阵后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扭头看着身后的亲兵都尉。
“传令!王承道所部突骑加速追上甲骑,接替甲骑继续突击;右翼尽快重整,沿甲骑打开的缺口继续冲击南陈军左翼,压迫他们的阵形。”
随后王承业对章义抱拳说道:“陛下,甲骑体力已尽,怕是要折损不少。”
章义盯着王承业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曾经跟随甲骑冲过阵!如何看不出甲骑体力将尽,可是甲骑凿阵本就该一往无前,哪怕折损过半,也是他们的宿命。”
“只要他们能够突破南陈军战线,就是值得的。”
说罢,章义就望向已经接近南陈军左翼本阵的甲骑,他们此时的队形已经不似最初那么严整,队尾已经有人因为战马体力问题开始掉队。
南陈军左翼阵前,六七千老卒已经结成四列宽度在三里多的横阵,他们全部将身子所在旁牌后方,枪槊架在旁牌之上,将锋利的枪头槊锋对准了几十步外的唐军甲骑。
他们的身后,大量弓弩手正一刻不停地将手中的箭矢弩矢射向前方。
连续冲击两阵后的唐军甲骑此刻状态并不好,许多人身上的甲胄已经出现破损,有许多人也因为铁面被箭矢射得凹了进去,变得非常怪异。
他们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四蹄艰难地迈动,速度也已经大不如前。
舍利吐利摩此刻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在刚刚,一枝箭射在了他的兜鍪上,到现在他的耳边还全是嗡嗡地响声。
此时的他需要集中全部精神,才能看清前方的南陈军阵。
他距离南陈军横阵已经只剩几十步,南陈军明晃晃的枪槊仿佛就在面前,绵延不绝的箭雨虽然对他构不成太大威胁,可身上插满了十几支箭的他此刻只觉得身上有无数异物,让自己在随着战马奔跑起伏时都会感觉不适。
舍利吐利摩努力分辨着距离,在十几步时将马槊放平,他们连续突破两阵后已经没有投枪飞斧,眼下他们就只能用最简单地方式去冲击南陈军阵。
南陈军阵中,神色坚毅地南陈老卒早已经绷紧身子,将身体的全部中心都放在了面前的旁牌上,他们身后的同袍则已经将枪槊杵在地上,以防端不稳波及身旁的人。
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卒虽然没有动摇,可他们坚毅的表情之后,同样是一颗又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脏。
一名南陈队主透过缝隙看着逼近的唐军甲骑,猛地回头大喊。
“防骑!”
他的话音刚落,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就已经近在耳旁。
“嘭!”
战线上发出一连串爆响,强行冲上来的唐军甲骑因为速度不够快,而被密集的枪林所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