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地的声音过后,一些火箭落在泥土上因为没能点燃任何东西,只得燃烧自己,周边到处都是一些很快就熄灭的小火苗。
程武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箭雨再落下,才放下举着的旁牌。
他瞅了瞅自己那面快要成了刺猬的旁牌,而后把它放在地上用刀将箭矢全部折断,又看向身后的张破军。
张破军的旁牌并不比他好多少,上面密密麻麻的箭矢弩矢将半人多高的旁牌射得多处开裂。
张破军见自己的旁牌已经无法使用,便干脆把旁牌扔到一边,又去取了一面新的旁牌来。
程武举起水囊灌了一口还有泥沙的水,又吐出一半才咽下去,转头刚想把水囊收起来,张破军便一把夺了过去如长鲸吸水般一饮而尽。
看着自己的水囊渐渐干瘪,程武也不生气,只是一边吐着嘴里残存的泥沙一边问道:“这是第几轮了?”
张破军想了想说道:“第六轮,他们的步卒很快就要开始进攻了!”
程武这才瞅向前方的寨墙。
原本空荡荡地寨墙上此时已经跑上去了许多士卒,还有一队弓弩手正在寨墙后方引弓还射,齐射时整齐地喊杀声不断响起。
程武与张破军、舍利吐利拨云三人此时都被编入了羽林军中,因为有战功在身,因此三人都在羽林军中充任旅帅。
羽林军的编制较各卫要大了些,一个团是三个旅,三人也仍旧在一起共事,只不过要跟随章义左右,却也没有什么出击的机会。
憋了一路的三个年轻人直到大军进入这座营垒后,才得了一个出击的机会。
他们三人在跟随一名从章义亲兵爬上来的都尉出营寨突袭了一波南陈军,总算是收获了此次大战的第一份战功。
可接下来,战况便急转直下,数倍于他们的南陈军连日猛攻,让他们不得不分成几拨轮换防守,而作为羽林军的他们也被安排在了其中,且被拆分开来。
“你今日见过拨云了吗?”
程武问道。
张破军摇摇头,只是继续盯着已经开始整队向寨墙增援的己方士卒。
“他在我们前面,按理说现在该在寨墙上了。”
程武也探头向前方看去,却因为寨墙上纷乱的人影最终放弃了寻找。
“他向来运气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南陈军的石炮也开始向营垒中抛射石弹,一枚又一枚石弹不断砸到已经松过土的地面上。
两人连忙让麾下士卒躲避,可一枚石弹好巧不巧冲着两人站着的位置落了下来。
好在毫不知情的两人并没有原地傻站着,而是在石弹落下前更换了位置。
等到后知后觉的两人听到石弹落入松软泥土的声音后回头看去,才猛然惊出一身冷汗。
平日里只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这是都有些后怕,程武更是连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后才让稍稍稳住心神。
“你们不与自己的士卒在一起,凑在一处做什么?是觉得南陈军石弹不够准?一发砸不死你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吓得两人一激灵。
程武率先转身,只见王承道正站在自己身后没有被火把完全照亮的半边阴影中,夜色让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卑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