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洵并不在意,他直奔裴沉烟跑来,一头扑进了裴沉烟怀里。
裴沉烟抚摸着章洵的后脑勺,而后对章义微微一笑。
“陛下这般倒是让妾感到惶恐了。”
章义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你是我的皇后,我唯一的妻子,出城相迎本是夫妻间理所应当的,何来惶恐一说。”
说罢,章义指了指身后问道:“你可还会骑马?”
裴沉烟看着章义坐骑旁的另一匹白马笑着说道:“不曾忘却。”
“阿耶,我也要骑马!”
章洵在一旁喊道,章义则指了指自己的战马说道:“你年岁尚小,就只能与你阿耶共骑一匹。”
说罢,章义转头对章十八说道:“我要与皇后一同骑马返回,你们离得远一些。”
章十八抱拳称是,随后又安排麾下将校提前回到定州城清空街面。
章义骑在马上,身前坐着章洵,一侧是同样骑马并行的裴沉烟,两人一边缓缓策马前行,期间章义没有怎么说话,反倒是章洵一直说个不停,以往从未对章义说起的糗事也一股脑说了出来,引得章义与裴沉烟哈哈大笑。
或许是累了,章洵说了许久最终在章义的怀中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章义则与裴沉烟四目相对,相识一笑。
两人走过官道,踏过白雪,穿过肃立士卒的城门与清空的主街,最终回到皇宫之内。
章义扶着裴沉烟下马,随后两人相携走入正殿,章义对裴沉烟说道:“受苦了!”
裴沉烟眼角泛起泪花,随后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如今苦尽甘来,也算不得什么了。”
.......
皇后回宫的消息很快就在定州城传开,得知消息的裴彻却并没有急着进宫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因为他的府上,来了一个此刻他并不想见的人。
“二兄何时来的定州?就不怕被密谍司捉了去?”
裴彻沏茶,而后推给裴瑾一杯。
裴瑾端起茶一饮而尽,似乎对热茶滚烫的热气毫不在乎。
“若是你们的陛下不想你我相见,那么密谍司一早就在庭州将我抓住了。”
“大兄此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护送四娘回定州?”
“无他,只是南方再无裴氏栖息之所,想来北方求个安稳。”
裴彻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吹开茶汤上飘着的热气。
“裴氏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自毁北方根基了,现如今这番话又是从何说起?”
裴瑾依旧笑意盈盈,只是在他那张端正的脸上,这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前朝之事,放在当下又怎么能算的上自毁根基?”
“大兄莫要忘了,陛下眼中容不得沙子,再者说,如今陛下已经对我有些不满,就算我有心帮裴氏,也是无能为力。”
裴瑾轻轻放下茶盏笑着说道:“人是会变的,更何况是龙,三郎难道不知龙是最为多变的?”
裴彻双眼微眯,茶盏中的茶汤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未曾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