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庭州城外的唐军紧锣密鼓地筹备之时,正在向庭州急进的武邑郡南陈军中军,司马昭也在研判当前的局势。
“我军连日急进,已经遇到数批跟在屁股后面的唐军斥候,恐怕庭州城下的唐军已经知道我们的动向了,只是不知道唐军分兵去往左云的那一部有没有开始回防。”
裴慎说道:“现如今整个局势早就扯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何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的斥候本就无法突破唐军斥候的封锁,再去想那些已然有些晚了,不如先专心对付庭州的唐军,至于左云县的唐军会不会回防,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开眼了。”
司马昭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派向文定郡的塘马找到赵青率领的南陈军主力了吗?”
提到赵青,裴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不光赵青率领的主力,连本应该今日有消息的司马逊所部也没有塘马来。”
司马昭深吸一口气说道:“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罢,司马昭又将目光转向庭州方向说道:“只要击溃庭州城下的唐军中军,战局就会发生逆转,明后两天要有一场苦战了。”
十月中旬,连续行进数日的武邑郡南陈军终于抵达了距离庭州城五里的一处农庄。
随后,五千南陈军便依托村庄搭建起了营寨,并派出塘马与庭州城联络,可此时的庭州城四门已经再度被唐军骑兵与斥候联手封锁,司马昭一连派出十几骑都被挡在了城外。
城内的荀英也发现了城外友军到达,但是苦于无法派出塘马,因此荀英对友军何时发起攻击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只能派人一直盯着城外的唐军大营。
十月十七日,就在荀英还在想方设法与援军取得联系时,司马昭率领的五千南陈军借着突然降下的大雨出现在了唐军大营的东侧。
细密的雨幕将地面浸透,原本干硬的土地变成了一片片的泥沼,披着蓑衣的南陈军士卒打着被雨水湿透后无力垂下的军旗踩着泥坑一步步靠近唐军营寨。
披着蓑衣来到寨墙观望的王承业仔细观望了一会说道:“司马昭选在雨天与我军交战,看上去似乎是他吃亏,实际上吃亏的是我们啊!”
孙孝同样面色凝重:“这场大雨来的太急,士卒们根本来不及收起弓弦,搭盖雨布,我们的弓弩失去效用,只能用刀枪应敌了。”
王承业看着那支不断推进的南陈军沉默着,雨水不断滴在王承业的蓑衣上,发出微小密集的碰撞声,不断有雨滴顺着蓑衣滑下去,连成了水线。
突然,蓑衣一动,水滴也被斜着抛洒出去,王承业对身后的亲兵校尉说道:“传令,中军一至十团从东门出营,在阵前挖掘壕沟,背靠寨墙邀战!”
“诺!”
南陈军军阵中,神情坚毅的司马昭正死死盯着三里外毫无动静的唐军军寨。
他的军阵一侧,几名唐军斥候正在与己方的斥候在泥泞的土地上艰难地互相追逐,大雨让双方都失去了大部分远距离攻击的手段,因此他们正不断错马而过,用手中的横刀骨朵争胜。
“刺史,庭州城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