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之间的战场上,已经结束战斗的唐军正拉着一串又一串来不及逃跑被擒住的蜀军俘虏向后方走去。
一名辎重营的校尉正配合军法官以及主簿统计缴获以及损失。
辅兵们忙碌地穿梭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找寻己方士卒尸首,再将之抬到一旁,准备统一焚烧。
一队又一队塘马斥候从战场上跑过时带起的烟尘不时引起正在一旁休息的唐军士卒的喝骂。
牛恭骑马返回时,一边笑着拍了拍挂在马屁股上扭来扭去的秦开,一边跟一名相熟的步军旅帅说道:“蜀军主将,我擒来了!”
一名路过的步军旅帅看着牛恭得意的样子说道:“你就吹吧,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蜀军主将!”
牛恭一拍秦开的屁股,引来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他自己说的,舌人听着呢。”
步军旅帅瞅了瞅骑在马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舌人说道:“小心押到将军面前这人改了口。”
牛恭轻轻磕了一下马肚子,战马领会了牛恭意图,立刻撒开四蹄突然加速,扬起的沙尘糊了那名步军旅帅一脸。
“入你娘!牛恭!”
牛恭听着后面若有若无的喝骂声,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止不住,跑远后,牛恭才带着麾下斥候降下马速,向着不远处的大营慢慢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哀嚎的伤卒,医官正在辅兵的帮助下不断将布条扔进滚烫的沸水中,一些辅兵正在给伤卒涂抹创药与草木灰。
牛恭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自己那些受伤提前回来的部下,突然,一个盖着白布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年轻唐军映入了牛恭的眼帘。
牛恭认得他,是那个值守营门的火长,此刻那个火长双目无神,呆呆地凝望着蒙上了一层阴云的天空,连眼睛都变成了灰白色。
他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牛恭只是在那名火长的尸体旁停留了一小会儿,便转头离开。
跟在牛恭身后的斥候们此时也没了刚才的嬉笑声,默默地跟着牛恭朝大营走去。
大帐中,王虎正在与军司马商议怎么写报捷以及军资兵员整补的塘报,突然亲兵走进帐中抱拳道:“将军,斥候旅帅牛恭来报,他擒住敌军主将了。”
王虎听到敌军主将被擒,顿时来了精神。
“快,带进来!”
不一会儿,牛恭便押着一瘸一拐的秦开走了进来。
进到大帐的秦开终于被拿掉了堵在嘴上的裹脚布。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想要冲到王虎面前。
牛恭见状一脚将秦开踹倒在地,王虎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所属哪军?在此地设伏后方想必还有后手吧?”
舌人将王虎的话翻译给秦开,秦开听完后冷笑一声说了几句山越语,王虎突然凑近了秦开说道:“我知道你会说中原官话,不要用山越语在我这里阴阳怪气。”
秦开缓了缓,随即用正宗的中原官话与王虎对话。
“你们不过是通过些小伎俩打赢我,算不得真本事,不过既然我败了,要杀要剐就随你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