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关外依旧是一副喧闹的景象,只是关内再无一发矢石飞出,似乎南陈军已经力竭。
没了石炮与床弩的威胁,民夫们干活的速度也进一步加快,为了加快进度,甚至左右候卫的辅兵也投入了进来。
烟尘四起的土墙后方,中军司阶却带着几百名士卒蒙着口鼻,拖着几辆大车从大营一侧向左翼的石炮阵地前进。
大车上尽管蒙着厚厚地白布,却依旧散发出浓重地恶臭。道路两侧早已清空,最近的营帐都在百步之外,离得近的巡逻士卒都蒙上了口鼻,本应该在道路两侧的马棚与牲畜棚都不见了踪影。
道路两侧,不时有医官带着辅兵点燃堆起地艾蒿与草木灰,还有辅兵不断在营帐间来回撩动手中点燃的艾蒿枝叶。
刘体仁与王承业一同站在距离大车旁边百步的位置上看着几辆大车缓缓行进,表情极为严肃。
“将军,安抚使,还请戴上面纱。”
一旁一名同样蒙住口鼻的亲兵校尉小声规劝道,两人见状,也只得戴上了由白麻布制成的面纱。
“这是最后一批了吗?”
王承业问道,一旁的亲兵校尉点点头说道:“这是最后一批,石炮阵地上闲杂人等也已经清理。”
刘体仁问道:“挑选的都是老手吗?”
亲兵校尉道:“安抚使放心,都是老手。”
刘体仁点点头,随后看着不远处的石炮阵地,只见石炮阵地上,四座造型奇特,体型巨大的炮车正整齐地摆放在阵地中央,围在这四座炮车周围的士卒工匠也不过寥寥百人。
王承业见刘体仁在看石炮阵地,便笑着说道:“博约不仅通晓文章兵法,还懂物学,说你是全才也不为过啊。”
刘体仁摇头说道:“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再者说了,能不能行,还要等试过才知道。”
石炮阵地上,一群年纪稍大的工匠正围在这几座石炮周围议论纷纷。
“王老儿,你可曾见过这等石炮?”
一名年轻些的工匠得意地问旁边一个面纱都遮不住胡子的年迈工匠。
王老儿背着手砸吧着嘴道:“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那年轻工匠问道:“这个石炮与我们先前用的完全不同了,先前我们的石炮每辆便需民夫四十人,工匠十人,辅兵十人,可眼前这个只需要二十人即可。”
王老儿指着抛杆一端巨大的木箱说道:“赵三郎,这是做什么用的?”
名叫赵三郎的年轻工匠拍着厚实地木箱说道:“这是装填石块所用,需要投掷多远,便放上相应重量的石块便可,不需民夫拉动绳索抛投,这准头更好把握。”
王老儿又瞅了瞅一旁的绞盘说道:“用绞盘将抛杆投臂拉下,再用网兜将石弹装填进去?”
赵三郎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王老儿拍打着坚实的底座说道:“是个好东西啊,只是为何不早早搬出来。”
赵三郎挺胸抬头,再次得意地说道:“好东西总是留在最后用嘛。”
王老儿一巴掌拍在赵三郎头上喝骂道:“小崽子,不是你做的,你在我这里装什么能耐人,快去把石弹搬过来,试试如何?”
王老儿话音刚落,一旁围拢的工匠与辅兵便纷纷散开,去搬运石弹与打磨到相应重量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