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章义在返回定州后,第一时间便召见了金国的使节,与朝堂不同,章义是在自己的节堂中召见的金国使节。
当金国使节刚刚来到太尉府,便有分列两边的的执戟与司戈将手中的斧钺交错在他们前方,高度刚刚在他们的头部。
金国使节指着这些斧钺问道:“这是何意?”
一旁的六子趾高气扬地说道:“低头!”
“为何低头?”
“低头”
六子不耐烦地重复一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金国使节愤怒地说道:“你们太尉难道就没有一点待客之道吗?”
六子看着金国使节说道:“低头!”
金国使节对六子怒目而视,六子也瞪了回去,两人僵持许久,金国使节终归是败下阵来,只得矮身走了进去。
走进节堂后,金国使节看着上首那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心知这便是章义,便躬身行礼。
“见过章太尉。”
章义摆摆手说道:“听闻你们来言和?不知条件是什么?”
金国使节说道:“言和之事已经有了定论,‘天可汗’陛下已然知晓,鸿胪寺也已经与我等商讨好具体事宜,太尉一问便知。”
章义身子前倾,看着站在堂前的金国使节说道:“可我认为,这些条件需要重新商谈。”
金国使节眉头一皱说道:“我国割让给上国并州一地难道上国还不知足吗?”
章义闻言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裴彻说道:“哦?难道使节不清楚前线战事发生变化了吗?”
金国使节愣了愣,随后问道:“什么变化?”
章义刚想说话,裴彻却说道:“主公,此乃军中机密。”
章义点点头,但是随即又说道:“无妨,既然双方已然言和,那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
裴彻便起身对金国使节说道:“在你们刚刚觐见陛下时,我军已全取并州,现今已将秦州扶风郡攻下,秦州也只剩下一座州府而已。”
金国使节大惊失色,章义也接着裴彻的话说道:“并州已被我军攻下,又何谈割让一事?”
金国使节说道:“可谈和事宜已成定局,太尉又能如何?”
章义冷哼一声,拍拍手说道:“进来吧!”
数名此前与金国使节商讨事宜的鸿胪寺官吏在鸿胪寺卿的带领下从一侧走了进来,随后站在金国使节旁边说到:“来使请重新商讨此前言和事宜。”
金国使节后退几步大声说道:“你们欺人太甚!”
裴彻此时又开口道:“如果来使觉得此事拿不定主意,也可遣快马回中京询问,我们在前线的将士定然会大开方便之门,不会让来使像当初一般费劲周折。”
“我要见‘天可汗’陛下!”
金国使节突然喊道,裴彻却说道:“陛下政务繁忙,没有时间,特地命太尉来与你商讨,难道还不足以显示诚意吗?”
金国使节看着上首的章义,嘴唇开合了几次后,最终说道:“此事我们需回禀陛下,再做决断。”
章义说道:“那来使就在我这太尉府小住几日吧。”
章义说完后,六子便带着十几名虎背熊腰的亲兵走到金国使节旁边说到:“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