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大营校场高台之上,王承业已经成为了焦点,一众随同章义而来的兵部官员都在高台之下看着站到前方的王承业。
王承业虽然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连说话都扭扭捏捏的年轻军官,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挥一次校阅依然让他感到压力极大。
“标定箭!”
王承业定了定心神,将注意力放回到校场之上。
随着令旗挥舞,第三声号角声响起时,一轮箭矢弩矢已经从左翊卫的军阵前方射出,随后弓箭手后退到旁牌之后,为弩手展开提供空间。
两千名换装了克敌弩的弩手彼此间拉开两步的距离,用腰力撑开弩弦,放上破甲箭,随后一排跪下,一排站立,后方弩手则静静等待。
“当!”
弩手后方的军官看到高台上的令旗挥舞,立刻对身旁的鼓号手下令,铜钲立刻在军阵前方响起,紧接着,早已准备完毕的弩手便向着两百步外早已经用石灰粉画好的白色方框中抛射出一轮弩矢。
第一轮弩矢射出后,前排弩手立刻后退,第二排弩手上前,在铜钲声中抛射出第二轮弩矢。
看到下方左翊卫的弩手不断轮换射击,弩矢如同瓢泼大雨一般绵延不绝,章义点点头,随后扭头问身旁的章十八。
“你们羽林军现在弓弩都是如此吗?”
章十八点点头说道:“此战法自从上次伐金时王承业便已经开始使用,优势就在于虽然一次投射数量减少,但是胜在持久,本来还应配备大量辅兵协助弩手上箭,只是现下辅兵大多还在协助播种,军中辅兵不足,无法展现全貌。”
章义问道:“若敌军从两百步外接近军阵,这持续射击大约消耗多少弩矢?”
章十八立刻回答道:“步卒方阵行进两百步的功夫,我一军两千弩手可以射出一万支弩矢;若是骑兵冲击,可以射出六千支弩矢。”
章义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你们这一次齐射,就要消耗掉军中携带常备弩矢数量的三成啊。”
章十八道:“这也是次战法的劣势,就是我军需要携带更多大车运载弩矢,会拖慢大军行进。”
章义有目光放在校场上,此时的左翊卫已经根据旗号开始射击六十步远的白色方框,弓箭手也已经加入到了投射箭雨的行列中。
最后三轮箭雨抛射完毕后,左翊卫共计四千的弓弩手已经开始后撤并麻利地穿戴披膊,拿起准备近战的长槊。旁牌手与手持长兵的步卒也已经将阵形收缩紧密。
“轮换!”
王承业大声吼道,一旁的旗手立刻前后挥舞令旗,军阵中后方背负认旗的军官立刻下令起身,原本席地而坐的后方步卒同时起立,开始与前方的同袍轮换位置,并重新站立在旁牌之后。
“跳荡兵!”
铜钲声响起,原本如同一堵墙的旁牌突然抬起,一队手持刀牌的跳荡兵便迅速压低身形从旁牌手身后冲出,他们三四人为一队,在砍到几个摆在军阵前方的稻草人后,迅速向密集的稻草人中央跑去。
“步卒跟进!骑兵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