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准备吧!大军尽快造饭,等王承道发动,我军就倾巢出动,给司马义送一份大礼。”
南陈军大营中军大帐中,司马义端坐在上首,身旁只有亲兵幢主与长史司马昭,他安静地看着刻漏,等刻漏指向丑时,司马义对司马昭说道:“袭营的士卒已经出营了吗?”
司马昭点头道:“已经出营,黔州方镇军也已经在山间扎营。”
司马义点点头,随后走出大营,看着灯火通明的帐外,突然感觉有些心慌,司马义捂了捂胸口,司马昭见状连忙过去搀扶。
“大都督,岁月不饶人,您先歇息,这里我来盯着。”
司马义看了看年轻的司马昭说道:“你太年轻,我不够放心。”
司马昭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叔父,我自幼便在军中长大,您与我阿耶皆对我放心不下,我也只能跟在阿耶身旁担任副职,好不容易来到前线,却依旧只是虚设的都督府长史一职,岂不知如此只会让我一辈子都在你们的羽翼之下,难以见到天空到底有多高?”
司马义看着自己的侄子第一次反驳自己,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再等几年,定然上疏陛下,让你外放为一军军主。”
司马昭却并不领情,干脆就抱拳说道:“侄儿心领了,若是此番得胜回师,侄儿请为百夫长。”
司马义这才转过头正色道:“你真的这么想的?”
司马昭说道:“侄儿要从微末起,凭自己的战功说话。”
司马义抚须微笑:“善!这才是我司马家的子弟。”
司马义与司马昭站在帐外交谈时,南陈军大营外两里上风口,右翊卫的两千士卒已经在一名都尉的带领下布置好了引火之物。
那名都尉亲自用火石将其中一处引燃后,横向分布在一里内的数个燃火点都同时被点燃,冲天的火光立刻引起了正在军寨上方担任坐哨的南陈军士卒们的注意。
接到汇报的司马义对前来汇报的亲兵说道:“传令各军,士卒带上面罩,准备迎击敌军夜袭。”
南陈军大营外,火势越来越大,产生的烟尘也愈发浓重起来,厚实的黑烟比夜晚的天空还要暗上几分,浓烟即将直冲天际时,一股自北向南的风突然刮来,混杂了狼粪、马粪、秸秆与柳叶树树枝的引火物产生的毒烟立刻便乘风向着南陈军大营吹去。
不多时,远处灯火通明的南陈军大营便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声传出五六里依旧清晰可闻,率领一万五千骁果军正卒在五里外止步的程亦听到号角声后,对一旁的王二河说道:“向前继续挺进,三里内点火,随后大军跟进。”
王二河抱拳领命后便匆匆向后方正在艰难地拽着战马前进的士卒走去。
南陈军大营中,一直等待魏军袭营的司马义发现魏军并没有如他所想发起攻击,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去!派出三千人,去探查着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魏军踪迹。”
很快,三千名南陈军士卒便在夜色中被放了出去,迎着空气中飘荡地烟尘,咳嗽着向燃火点扑了过去。
到达燃火点的南陈军士卒看着十几处还在燃烧的大火堆,立刻开始动用手头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扑灭火堆,刚扑灭两处,他们便发现,一支魏军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他们沉默着挺起枪槊,径直冲向了已经没有队形的南陈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