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后只剩下十几人的郭守义距离站在胡骑中军的郑钧不过几十步远时,他生生扛下了一名胡骑刺来的短矛,随后用力挥动连枷,将那名胡骑砸得脑浆迸裂,又猛地拔出短矛,用尽全身力气向郑钧扔去后,竟然就那么立在马上没了声息。
剩下的十几名亲兵悲愤之下也纷纷围在自家主公身旁自杀。
拔延阿史德努儿惊魂未定地看着被短矛划伤了胳膊跌落马下的郑钧挡下竟然一片湿润,不由得撇了撇嘴,随后看着那个浑身插满箭矢,却还立在马上怒目圆睁看着自己这边的老将问道:“这就是北庭军节度使郭守义?”
郑钧似乎有些失神,直到拔延阿史德努儿又再度问了几遍后,才慌忙点头。
确定是郭守义的拔延阿史德努儿抽出弯刀,刻意避开不看郭守义的那双失去了神采却依旧骇人的眼睛,打马上前,锋利地横刀顺畅地划过郭守义的脖子,随后将郭守义的头颅交给身旁的卫队,正要命令全军压上,彻底击溃正面的北庭军,却突然发现失去了头颅的郭守义身躯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还是不愿倒下。
“来人,把这具尸体砍成碎肉。”
打了个哆嗦的拔延阿史德努儿说道,随后便指挥没有投入战斗的胡骑继续发起了攻击。
战至傍晚,在付出四万秦军烟消云散,十万胡骑折损万余的代价后,他们终于击溃了面前的最后一股顽抗的北庭军。
看着带领百十人打着白旗匆匆赶来的宫野,面色苍白的郑钧对拔延阿史德努儿说道:“这是我昔日的同僚,凉州刺史宫野,有了此人,想必将军之后进取凉州会容易许多。”
得知胡人分兵突袭北庭军,郭守义战死,北庭军战败的消息时,章义已经与裴彻将云中郡彻底搬空,将空空如也的云中郡让了出来。
坐在催锋军大帐中的章义扔下军报对赵尽忠说道:“我们正面的胡人分兵去了凉州,当面之敌只剩了十四五万。”
赵尽忠说道:“但是这十四五万尽是精锐的牙帐军,如今沿着云中与上郡一字排开,却并不深入云中郡,只是不断派出游骑探查,看来阿史那突何颇为谨慎。”
章义盯着沙盘上代表胡人的兵俑说道:“若是阿史那突何不愿深入,我们放在凤县的骁果军就全无用处,趁着胡人现在只有十几万人,必须要想办法诱使他们深入。”
过了许久,章义突然问一旁的亲兵:“王长史是否有军报送达?”
亲兵摇了摇头,而后就听到帐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塘马气喘吁吁地冲进帐中跪在地上说道:“主公,王长史来信!”
章义拿过密信拆开仔细看了起来,不一会,章义突然说道:“快马传信骁果军,命骁果军于五日后出凤县,压迫胡人的游骑斥候,做出攻击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