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步辇终于在家仆的护卫下走过人潮汹涌的街道,来到了官属的坊市,相比于刚才,这里并没有那么混乱。
在向刘昭府上管事通报过后,长孙端就下了步辇走进了刘昭略显寒酸的府邸。
刘昭并未出来迎接,只是正房内看着桌案发愣,直到长孙端走进来,还没有发现。
“刘相可是思虑过甚了?”
刘昭听到长孙端说话声,眼神片刻后便恢复清明,他看向长孙端,连忙齐声换上一副笑脸。
“让扈国公见笑了。”
长孙端摆摆手,说道:“刘相忧心国事,我又怎么会笑话你呢?”
刘昭请长孙端入座后,又让家仆送来热茶点心,就摒退下人,问道:“扈国公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新君一事?”
长孙端笑着点点头,然后却不继续说下去,反而拿起一块透花糍小口品尝了一下。
“刘相府上的庖厨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刘昭不知道长孙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道:“扈国公若是喜欢,从我府中挑选几个带去给你做便是,如何还要颇费周章来我府上吃呢?”
长孙端放下点心,轻轻把胡子上的残渣扫掉,然后指了指这吃掉一口的点心。
“刘相可知如今平阳斗米几钱?”
刘昭听到长孙端这么说,自然猜到了他的一点用意。
“如今斗米已经三百钱,是高祖广德年间的二十倍有余了!”
刘昭话音刚落,长孙端立刻就把话题引回了立何人为君这件事上。
“如今先帝驾崩,太子谋反,皇后殿下早已失了分寸,依我看,不若把开平王接回都城,继任新君。开平王向来忠厚仁恕,就算不能为我大魏开疆拓土,做一任守成之君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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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自然清楚现在的藩王都是什么货色,但他也不反驳,只是坐在正座上对长孙端拱拱手道:“扈国公看中的皇子,定然毫无问题,我自然是认同的。”
长孙端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只是这乱象,不能是只立新君就可以平复的,还需要彻底铲除那些不安分的因素。”
刘昭早就听出了长孙端的言外之意,再次拱了拱手。
“自有大都护在外统率大军剿灭不臣之人。”
长孙端指了指那块透花糍说道:“这透花糍啊,表面白净光洁,且透过表皮就能看到内里的豆沙馅。咬开以后,更是不堪,全然不似外皮细腻。
刘相,透花糍虽然美味,但是小心过于甜腻,得了消渴症,下场凄惨啊!”
刘昭大笑起来,脸上的胡须也跟着颤动。
“扈国公说笑了,我等这般年纪,早就是风烛残年,还能怕了什么消渴症不成。”
长孙端也跟着放声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起身,然后也不说话,负手便要离开。
刘昭见状连忙起身说道:“扈国公这就要走?”
“事情已经了然,如何不走呢?”
“还请扈国公稍待片刻,我让庖厨再做几份点心,也好满足扈国公口腹之欲。”
“不了,这等美味还是刘相留着自己品尝吧。”
说完,长孙端就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刘昭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