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接着说:“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卢相不得不清廉谨慎,至我与秦相无从下手。要不然以秦相之智,早把卢相弄下去了。”
罗翰文疑道:“裴李两家?哦!六爷您这是要向李家下手?可是指的户部李荛李侍郎?六爷可别玩过了头呀,他若是真倒了,那太子党之势必然提前而成!”
刘梦棣笑道:“他倒不了!魏景略是父皇为太子党安在吏部的钉子,李荛则是他为陇王党安在户部的钉子,有父皇保着,他出不了事。且这事也与李荛无关,李荛在户部管的是度支、预算与审计,库藏、户籍、岁赋、漕务、铸钱、盐引此类杂事归他何溯之管!”
“嗯?”罗翰文心疑了一下说道:“六爷说的‘这事’指的是……盐道?所以您这才引薛珙入手盐引?”
刘梦棣笑道:“李荛的软肋也不在他自己,而是在盐商李茂。李茂若是出了事,秦相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多少得牵扯到他李荛的身上去。李荛、白叔达两位大爷党出事,你猜卢相会怎么做?”
“小生不知。”
“卢相宁可不要李荛这颗在户部的钉子也得保住吏部的控制权呀!所以他只会去与太子党争吏部侍郎。若是陇王党留不住这个吏部侍郎,父皇为了不使太子党独大就一定不会让李荛出事。若是吏部侍郎争回来了,再去保他李荛也不迟!所以,李荛根本不会出事,只会难受而已。”
罗翰文言道:“听六爷这一席话使小生茅塞顿开呀。小生总算是明白了六爷您当时为何要把目标定在李侍郎的身上,派人去陇西故意奔马行凶了。您针对李家做的这些,就是为了今日而打算的呀!”
刘梦棣笑了笑,接着说道:“李茂即是我汉国最大的盐商,成在盐,败也必在盐!这些年他可没少因为盐货之事而使些肮脏的手段!至于薛珙……呵呵,他只是我抛砖引玉的砖而已。”
“小生觉得怕不会如此顺利,薛珙即是为了薛错薛阁老这一支在长安城的遗产而长安……您不会是想帮薛采臣把薛错这一支的产业给挣到他薛铎薛掌柜的那一支去吧?”
刘梦棣脸色渐渐认真了起来。
他叹道:“薛家有出息的后辈也就是他了,以他的性格,将来不在朝堂之上弄出点什么风波出来都对不起他这个名字。姓薛的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到了他的身上,有意培养他成事,且他自己又争气,人也机灵聪明,以前我也曾想过将他从太子党那里给弄过来,使其成为我在朝中的一份助力。可他……他却是连我那份乖张也给学了去,这不是找抽么?”
罗翰文笑道:“此事小生也知晓一二,他后来学得与您一样不正经,有小阎魔之称,所以您也就渐渐不喜欢他了。”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欲招揽薛采臣乃是十二三岁时的谋划。可人是在长大的,长着长着,采臣的孪生姐姐佩儿就情窦初开了。然后就传出了我与佩儿……哦就是薛太子妃的谣言出来。秦相以为我真看上了薛太子妃,觉得我想借薛家之势,于是便从中做梗,让太后与皇上说情,将佩儿就嫁给了太子,我与太子妃之间真没什么事!”
刘梦棣话都说完了,罗翰文还没回过神来。
他实在是想不到刘梦棣在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有那样的算计。
罗翰文此时才陪笑道:“谁让您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喜欢呢!”
“不说这些了,说说薛珙吧。”
罗翰文透过空窗户向着一楼厅堂卡座上独坐看戏的严敬看了几眼。
然后他才说道:“薛珙之前去了经纬票号,经纬票号可不似柳掌柜那般只在长安城营业,他们在洛阳那里生意也做得极大,好似一早就摸清楚了薛珙的来路,知道薛珙定还不起银子,所以不敢借。然后薛珙就去找了柳掌柜,柳掌柜原本也不想借,我与他说六爷您有意设计薛珙,他这才将银子借给薛珙。您猜保人是谁?”
刘梦棣笑道:“还能是谁,肯定是沈同和呀!”
“让您猜这些东西根本难不住您,您是一猜即准呀!”
“猜什么呀,就是我让柳掌柜这么做的,定要叫沈同和做保。沈同和若是不做保就不给银子!”
“原来如此!”
刘梦棣问道:“薛珙买走了多少盐引?”
“一万引!”
“一万引?”
刘梦棣愣了下,说道:“我让你派个书生假冒成永寿侯府里的财会诓骗他以五两之价买盐引,他买了一万引?是不是他识破了,没以五两之价来买?”
罗翰文摇头说道:“不,就是以一引五两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