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下便让刘梦棣觉得十分好笑。
他傻笑之时并没有伸手去拿。
只这一下倒是将晴儿给惹怒了:“你笑个什么劲呀!”
“没什么,我其实不缺银子使。”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你都沦落到与灾民抢粥吃的地步了,还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呀?”
小主,
刘梦棣没接晴儿的话荐,而是反问道:“是不是小姐在院外?这银子应该是小姐让给的吧?晴姑娘你断然没有这许多钱,更不会平白无故拿来送我。”
“这与你何干,让你拿着就拿着,白送的银子都不要?”
刘梦棣是没想到沈琳琅会来,他若是早知道一定会把那把大历绿绮一起带来顺手就送给沈家小姐。
送琴并不是向沈琳琅示好,而是想找机会弄明白当初在大慈恩寺出现的江剑兰到底不会不会是“豫王后人”。
只是沈家小姐因为大慈恩寺失约,一时间不意思去见刘梦棣,所以让丫鬟晴儿进来说话。
但是有些话却又不能通过晴儿可以传达的。
刘梦棣脑子一转,马上使出那欲擒故纵之计。
他连忙笑着说道:“穷且益坚,不受此等财物,还请晴姑娘带回还给小姐。夜深了莫在街面逗留,长安城龙蛇混杂,最近可不太太平呀!听说那宋云海专劫世家子弟的财物,有时甚至会将在场之人杀个干净,晴姑娘与小姐皆要当心才是。”
“傻子一个,有银子都不要!”
晴儿说着转身便走。
“晴姑娘当心脚下,刚下过雪,地上滑!”
“要你多嘴。”
晴儿不高兴地向着外面而去。
她再次回到轿子边上时,却对着小窗阴阳怪气地说:“小姐,你这一番心意可真就白费了,人家根本不要你东西!”
小窗帘再度被打开,那沈琳琅问道:“他怎么了?”
“就是说不要,明知是你送的他都不要,真是孬狗不识好人心!还说什么穷坚什么的,话里话外就是在说他就算是穷一辈子也不要你的东西!”
晴儿说着将银子从小窗那里还给了沈琳琅。
沈琳琅却说道:“胡说,那叫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原就是个洁身自好、志向远大的君子!他是为了报恩才投到现世阎罗门下的!即使在那阎魔手下做事,他也能守正洁身,不让那铜臭污了自己的气节……糟了糟了,真不该给他送什么银子,这下可真把他得罪了!他不会是觉得我看不起他,在辱其气节吧?”
晴儿不嫌事大地说道:“我看他冷笑的样子的确像是这么一回事。”
“冷笑?”
“是呀冷笑了好几声呢。小姐你别搭理他,你是金枝玉叶,他算是什么东西!”
“不许胡说,再胡说我掌你嘴了!这可该怎么与他解释好!上一回没去赴约他定是生气了,这一次又、又,我如何这般糊涂,他没事给他送什么钱,这不是在骂他又是什么!”
“小姐,你别理会他了,出来这么久老爷怕是要等急了。”
沈琳琅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小帘。
晴儿还以为她要坐轿回去之时,那沈琳琅却是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晴儿连忙赶到轿前说道:“小姐做甚去?”
“我得与他解释清楚!”
“那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不许胡说!你别跟着,你只会多嘴搅事!”
沈琳琅说着便往粥厂里进。
那晴儿哪里真敢放沈琳琅一个人进去,正想跟进去之时却被沈琳琅瞪了一眼。
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让沈琳琅自己一个人进了王母祠里。
刘梦棣本就是使的欲擒故纵之计,沈琳琅走进来亦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一见到沈琳琅连忙又从火堆边站了起来,施了一个书生礼。
那沈琳琅来到刘梦棣身边压了压福,轻语言道:“公子有礼了。”
“夜深了,小姐当及早归去,如何进来了?”
“特向公子赔礼来的。”
“小姐未曾失礼又何来赔礼一说?”
“那日、那日因家父让我……总之,没同往赴约便是我的过错。”
刘梦棣笑道:“此事不怪小姐,世家子弟连婚姻皆不得自主,何况是让小姐您自己出门到那大慈恩寺去呢。”
没等沈琳琅再开口,那刘梦棣却是自嘲地说:“还以为会是一场什么因缘际会……是小生忘了圣人教诲,实在多想了。穷书生痴心妄想冒犯小姐,请小姐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