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文家小姐乃礼部沈尚书施计而入教坊司,想来定是因四爷之故。您若是能当面从四爷手里将那文家小姐给抢回宅邸,四爷贤明之表必会令其自破,所谓好脾气,怕是想压都压不住呀!”
刘梦棣言道:“山先生与爷我想一处去了,昨天夜里我便就是去了教坊司。我料定父皇因亏欠文家必不敢将文知府自缢之事相告,于是前去一提,我也怕其想不开,守了她一夜,但没将文小姐接出来,而是等着四哥去的时候再从他手上抢人!不过……此事我好似没与山先生说过吧?”
山滔言道:“与他人打听所知。”
刘梦棣笑着说道:“自我遇山先生以来便知山先生是足智多谋。但……人各有所长且各有所短。山先生奇计百出、急智无双,但不通官道,更无朝堂之辩。如今山先生却是将朝中局势说得如此透彻……呵呵,不是我不相信山先生,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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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滔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什么神计百出,六爷谬赞了。我之所思皆六爷所能之皮毛。此等伎俩又如何能瞒过您之法眼。不瞒六爷说,刚刚这些是吏部主事薛采臣与我说的。”
薛采臣是薛玥的字,他即是东宫薛太子妃的龙凤胎弟弟!
刘梦棣一提到薛玥心中便有气:“这小子是世家出身,对于朝局自有其独到见解,不过……找你做甚?”
“前些时日从齐国来了一位使者,于长安城中连赢十八盘棋,使关中仕人脸面全无,皇上因此龙颜大怒。何侍郎得兵部蒋侍郎保荐,使皇上下了中旨令其前去一较高下,可何侍郎不知何故,不意前去,想让我帮他下一盘,还找了薛主事来说服于我……”
圣旨分为很多种,但大部份都是要备案存档的,甚至要通过内阁才能颁布,但中旨却是不用。
中旨多用于皇帝随口之词,比如宣谁谁谁入宫之类的非布政圣旨。
所谓抗旨不遵大多指的也是此类圣旨。
布政类的圣旨不遵从是要被治罪的,但这种却不会。
像魏征、王安石那等外臣有时甚至会回怼皇帝。
山滔话没说完,但刘梦棣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蒋宗宪这个密探头子知道何溯之棋力高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保荐何溯之去与齐国使者下棋也在情理之中。
但何溯之自己好像不太愿意去下这个棋,但又怕说不服山滔,于是便让同是太子党的薛玥出马说服。
落尘姑娘管着刘梦棣的青楼产业,而山滔却是管着刘梦棣的银勾院!
刘梦棣把黑白银勾院交给他来管正是因为山滔的棋力非一般人能比。
他原本是可以帮着去下一盘棋,可问题是山滔并不是关中人,而是齐国人!
薛玥、何溯之、山滔等人常在一起下棋,自是能听出山滔的口音,更知道山滔的本事,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刘梦棣马上应道:“这小子是与我一起长起来的,因我长其一岁,故喊我叫六哥,处处学我,又处处学得不像,但诡计多端却是真的!他自己怕扫了名声不去与齐国使者下棋,却叫你去!别理他,找个时间我好好骂骂他,还反了他了!”
山滔却是言道:“薛采臣是个奇才呀,深知官道之特别是,虽说少年得志,但如今在吏部好似不受重用,在太子党里也未受重视,六爷您该……”
刘梦棣快速地?着手说道:“不不不,拉拢谁都行,就他不行!这小子我太了解他了,他……算了,只说如何让四哥帮我把这银子出了,别的都不必再说。”
山滔笑道道:“不难!听伯闻说,皇上在圣旨里让您进贡四万两银子?”
“三万两,藏春院里被抄走的一万两银子抵扣了!”
刘梦棣说完,好似回味过什么来,他奸笑道:“山先生的意思是……这事的确好办,只要在送贡银之前用文卿梅去激四哥的火,然后再想办法让四哥起意,最好选一条人少的路方便他下手……呵呵呵!”
山滔问道:“六爷可有什么探子暗伏于四爷身边?”
刘梦棣摇了摇头说道:“四哥这人自私诡诈,戒心极重,故我未曾冒险派人潜伏。倒不是爷我怕他什么,而是四哥平日道貌岸然,喜好与一些书生学子吹牛,他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即是如此我又何必派人暗伏呢?且要弄倒他是轻而易举,怕只怕那些四爷党散去之后却为秦相或是卢相所用,得不尝失,故而未曾如此 。”
山滔想了想又问道:“四爷身边可有什么江湖人物相随?”
“他只好与文人结交,门客皆为此类,不曾有武人作伴。他也鄙视武人,那些习惯了风来云去的江湖客也不愿去他那里受那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