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泷当然是能从刘梦棣的话里听出刘梦棣的粮食是从齐国走私来的,但他不会管这事。
他甚至巴不得那些走私贩子从齐国多弄点粮食进来。
刘泷疑问道:“朕想说的不是此事,你放心,不治你罪。就问你,你的粮食入关以后,往榆林那边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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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为何?朕让征北将军府花钱跟你买还不行吗?”
“还不够本钱呢!”
“不够本?”
刘梦棣解释道:“长安洛阳两地的的粮食批价是每担一两五,售价是每担一两九到二两二。哦,就是百姓们是以十七文到二十一文一斤买粮,我们卖给粮铺的米价是每担一两五。因为儿臣的粮食大多用于酿酒,所以没想在这里面赚钱,只要不亏就会把陈米出手。一两五里有一两是本钱,三钱是水费,儿臣其实只赚两钱银子,当作换新粮的开支了。”
刘泷问道:“什么是水费?”
“就是一路上搬动抬货的花费呀。漕工、挑工、脚力那些人都是需要开支的,他们可不白干活!”
“哦。你接着说。”
“而榆林那边的粮价是一两七每担,再从关中送到榆林,因为水路不够通,所以水费比从齐国拉到关中还要高,差不多是要花到六钱银子,现在本钱就已经是一两六了,这还不算那些关吏的关厘税与吃拿卡要。零零总总加起来,运到榆林那边一担粮食的本钱就已经是一两八钱左右了。”
刘泷又问道:“秋粮上市之时粮食即是一两七,那过完冬岂不是会涨价?”
“朝廷那里定死了,最多让涨到二两二。再高就算是囤积居奇,是要治罪的。就这样,一样有黑心商人在冬夏两季把粮食卖到三两,官府这边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若是真不让涨价,根本就不会有粮商往那里运粮。而且榆林、延安那里盗匪猖獗,能为了这两钱银子往那边运输粮食的可都是大好人呢!”
刘泷听得连连点头:“御史台卓爱卿每每与朕说榆林那边粮价浮动大,果然是真的。征北将军府那边缺粮之情你可知晓?”
“太知道了呀!七弟就曾因此事与户部的人打过架,还跟儿臣抱怨呢!兵部那里定死了最多只能以一两七就地收粮。兵部那边给出一两七的价是因为关中别的县城的百姓购粮价就是每担一两七,超过这个数,户部那里的审计就不给过,根本批不下银子给兵部!征北将军府的将士多吃一口,百姓就少一口,怕引起民变更不敢大肆收粮了,何况是强征。”
刘泷问:“你还知道什么?”
刘梦棣说:“当地府县自己的粮仓又不够数,根本分不出去给征北将军府。征北将军筹不到粮食就只能向朝廷申请从关中调粮!而从洛仓往北方调粮,且不说水费了,就那些恶吏的贪拿卡要,四担粮食运出去,能有两担到征北将军府都是好的。”
刘泷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是粮商,朕如何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得往北方运粮呢?别说涨价!”
刘泷的意思是,在不涨粮价的情况下让粮商们自行往北方贩卖。
刘梦棣傻笑一声说道:“不让粮商涨粮价,那就只能让朝廷这边给粮商们一点补贴了呀!”
“补贴?”
“哦,出自白乐天诗,老将荣补帖,愁用道销磨。就是给好处。”
刘泷白了刘梦棣一眼说道:“朝廷要是能有这份银子,也不至于如此了。”
刘梦棣将头一低,说道:“您要是真愿意,其实也用不着真给银子!”
“什么?”刘泷疑问了一下。
刘梦棣傻笑一声说:“北方自有物产呀!”
“你是说……”
“强汉以降,哪朝哪代不拿盐来说事的?儿臣……您给儿臣一些盐引,儿臣就……”
刘泷疑问道:“你不是不做盐货生意么?”
“儿臣没说要做盐货生意呀?那风险多高呀!儿臣做盐引生意就行了!”
“盐引也能成为一个生意?”
刘梦棣呵呵笑道:“这个……与您解释不清,反正儿臣要是能得到盐引那也是可以帮您运一运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