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所指的是特定的某某单位。
蒋宗宪口中的里所指的是皇子里所。
所有皇子在十岁左右就不能再在宫中生活,而是要抱出宫外住进皇子里所里,由专门的太监宫女嬷嬷照顾。
成年后的皇子若是封了王,则是可以住进王府去,或是在长安城或是去地方就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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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个刘汉朝却是有些不同。
凡是二字的王爷都没有被赐下王府,还住在皇子里所里,就只有一字王可以开府。
但皇子里所就那么大,成年后的皇子想找几个美人乐一乐别的皇子却是都能听得见。
所以像刘梦棣这样财大气粗的皇子即使没有王府也不住在里所里,而是住在外面的外宅里。
现在住在皇子里所的其实就只有守规矩的八皇子一个人而已。
刘梦棣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不住皇子里所,送到我的五叶庄去吧!别说你不知道五叶庄在哪?”
“是是是。晚些时候就给您送去。六爷,您……您是不知道了什么?”
刘梦棣没好气地问道:“知道什么?你又想说什么?”
“早朝之时出了大事了,太子党与陇王党……”
刘梦棣冷笑一声说道:“大哥与太子哪天不掐呀?”
“这一次是来真格的了!已经有一位被送进了大理寺了!”
刘梦棣一愣,问道:“进去?谁进去了?”
蒋宗宪移来一把椅子,在案前与刘梦棣面对面地坐着。
蒋宗宪轻声问道:“六爷,那天您进宫面圣,到底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呀?”
“呵,你这是在质问本王么?是父皇让你问的?要不要给本王上刑具呀?辣椒水?老虎凳?”
“六爷您就别玩笑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让臣来问他本就知道之事!这一回可真是出大事了!今早一上朝,皇上就提到了清丈田亩,说是要将大汉国所有的田地都清丈出来!”
“朝政上面的事情本王不管,也不懂!这事与你一兵部侍郎好似也没关系吧?”
“整个朝堂都被卷进来了!”
“呵呵!”刘梦棣一下子来了兴趣,他说:“这本王爱听,说说、说说!”
“六爷您还幸灾乐祸呢?皇上一说清丈田亩,户部褚尚书便直言说现在已然入冬,关中好些田地都被大雪盖住了,不好丈量,最好是等到春天再说。且地方上都没准备好,得先把之前的黄册翻出来,然后把户籍人口先盘查一遍,然后再看看每一户都有多少田,再去一一核实!”
黄册即是地方官府的人口户籍档案。
这个名词原本是明朝才有的,但在前朝周室之时却已经改制在用了。
刘梦棣笑道:“褚文儒说的其实也在理,但却不是因为地方官府准备不足,而是他不想得罪薛裴杨韦这些世家而已!若问谁隐匿田产、造假地契最多,那就是这些世家了!即使褚文儒同意清丈田亩,也一定会让这些世家先有所准备。让他们把关系都铺好了、证据都平灭了、账都做好了,再来清丈田亩!”
刘梦棣轻敲了一下案面说道:“就算是这样,也得查出不少猫腻出来!他褚文儒只要敢去查,就得得罪这些世家子弟!即使薛氏一门都是太子党,那也得跟同是太子党的褚文儒不死不休!这是谁给父皇出的清丈田亩的主意呀?这也太损了点吧?这是要把太子党弄得分崩离析呀!”
蒋宗宪看着刘梦棣贼喊抓贼的表情,也轻拍了一下着桌子说道:“与六爷您说得不差!吏部裴尚书是大爷党,他说自己裴家是清白的,没隐匿田产,且同意清丈田亩!他还当堂弹劾褚户部,说褚户部是在偏袒薛家,施缓兵之计在给薛家争取时间呢!”
刘梦棣笑出了声来:“薛裴两家从盛唐开始就在互斗了,这百来年更是纷争不断。薛家是不干净 ,他裴家就干净得了么?裴绰就是算准了太子党与薛家不敢应下这个活,所以才这么说的!”
“是呀裴吏部把褚户部是好一阵弹劾,结果褚户部将话锋一转,说是可以先拿一个府来试一试,就是陇西府!还说当地的乡绅隐匿了许多田!”
刘梦棣笑道:“褚文儒这分明就是冲着他户部的侍郎李荛去的嘛,户部里多是太子党,却是钉上了李荛这么一个陇王党,不把李荛排挤出户部,他褚文儒哪里真能在户部说了算?褚文儒与李荛撕破脸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