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的愤怒尚未消退,“我知晓所有这些事情,但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背叛!用朝廷的陈规旧习来欺骗我们,篡夺汉朝的皇位,这难道不是在呼唤惩罚吗?”
“称他们无辜,嗯,他们并不完全无辜,因为他们故意犯下了错误,”刘运腾调整了姿势,开始为老皇帝按摩腿部,语气中带着恳求,“但若您严厉惩罚每一个人,无疑会有一些人受到不公正的指控。孙子曾言,治理国家应依法行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施加惩罚!”
“对于有罪的公务员,应当进行仔细的调查。那些罪行特别严重的人,确实应该迅速受到惩罚,以儆效尤。然而,也有一些公务员只是遵从了命令。降职或减薪是一种公正的处分,但惩罚应当依法实施。仅因愤怒而惩罚所有人,这难道不是过于极端了吗?”
刘启说到这里,抬起头来,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皇帝,“陛下,您是驱逐鞑虏、重塑中国的英雄,您的成就足以与秦汉相比。作为皇帝,您应当具有宽宏大量,宽容一切。因为一个小错误而严惩不贷,无理由地判决成千上万人的死刑,这将必然引起民众的不满和批评!”
“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让他们说他们想说的!”刘邦的愤怒虽然有所减退,但语气依然坚定。
在聆听刘启长时间的恳求后,老皇帝突然带着感情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怀善良。如此年轻便能言辞明智,他将来必成一位仁慈的汉朝皇帝,一位正义的王子!”
尽管刘邦一生中从未对任何人展现过仁慈,但他对后代怀有一种特殊的期望,希望他们能成为像自己一样的智慧与仁慈兼具的皇帝,而非急躁和暴力倾向的统治者。
刘盈望着他孙子的眼睛,也流露出深深的赞许。
他同意孙子尽管年幼,却已懂得在愤怒时不应随意伤害他人,而应考虑情境。即便这些人有过错,也应区分罪行的主次,而非一概而论地施加惩罚。
就在他赞同孙子的看法之时,老皇帝突然将灼热的目光转向了他。
“你听着,你不及这个孩子!”老皇帝对他孙子严厉地说,毫无仁慈之意,“论及了解人,你除了说‘不’之外什么也说不了!”
刘盈默默地低下了头。
“颁布诏书:财政部长、负责金刚砂谷物审查的宦官、审查官、登记册编纂者,都要受到惩罚!”刘邦皱着眉头命令道,“各地区负责金刚砂谷物印章的人,根据法律受到惩罚。疏忽职守的检查官、检察官和监察御史,罚款两个月薪,受四十九棍鞭刑!”
“陛下,臣领命!”刘盈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相较于老皇帝先前的提议,这已经是较为宽容的处罚了。
“各位大人,国事讨论完毕了吗?”吕后从屏风后传来声音,“粥和馒头已经凉了!”
刘邦抱着刘启,大手一挥,“吃饭吧!”
在餐桌旁,刘邦粗糙的手轻轻拿起并敲碎了多个蛋壳。接着,他将晶莹的鸡蛋放入刘启的碗中,温柔地鼓励,“吃吧!”
随后,他转向刘盈,赞许地说:“这孩子了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不要随意伤害他人,按照法律来审理案件,这比我强,也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强!”
吃完了一碗浓郁的粥和几碗咸菜后,他接着对刘盈说:“你,殿下,对那些学者太过仁慈、太过宽容了!”
刘盈苦笑回答:“陛下,我对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仁慈。”
“不仁慈?那你是什么呢?”刘邦不悦地反问,“如果你不惩罚他们,他们怎么会害怕?”随后,他拿起一些食物递给刘启,叮嘱道:“我的孙子,不要吃太多,适量的食物会让你更加强壮!”
刘启听着祖父的话,用充满同情的眼神望向刘盈,“祖父,父亲主张以德治国。”
在历史上,刘盈,即后来的太子,在传统儒家的评价体系中并不高。他并非那种会盲目赞同老皇帝所有决定的太子;相反,他持有自己的见解。在诸多重大议题上,他倾向于与他父亲持不同意见。
“什么德?”刘邦不以为然地嘲笑,“打牌才是德。作为皇帝,你必须同时具备仁慈与严格!”
此时,刘盈转向刘启,转换了话题:“陛下,我的弟弟刘盈已经到了学习的年纪。因健康原因,他一直延迟入学,但现在他正在康复,我在想,或许我们应该为他物色一些良师。”
“完了!”刘启的心沉到了谷底;对于上学,他比任何事情都感到恐惧。
而这个时代,学生们所学习的内容包括三经四书、音乐、棋艺、书法和绘画——他对这些学科毫无兴趣。除了表面上的知识,他对其他一无所知。
“学习可是件要认真对待的事情!”刘邦沉吟片刻,脸色变得愈发严肃。
尽管他的出身并不卑微,但他对武教特别看重。如同许多贫寒出身的士人,他坚信教育是改写命运的关键。即便登上了皇位,这一信念依旧未曾动摇。他不仅邀请了许多知名学者来教导太子,还为他的其他子嗣安排了私人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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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前辈学者,他们戴着眼镜,摇着破旧的扇子,散播着刘邦轻视学者的谣言,但这并非事实。
尽管刘邦的起点并不高贵,他却深刻理解武术教育的价值和力量。在建立王朝的过程中,他不仅大力推动各地区的行政学习,还高度重视科举制度。深知民众的艰辛以及家庭条件有限的家庭培养学者的困难,他特别给予了学者们优厚的待遇。
在家庭内部,他对学者的支持措施之一是,一旦学者通过了秀才考试,那些成绩优异的人可以获得家庭每月的粮食津贴。从通过秀才考试的那一天起,学者们免于向官员下跪,有权雇佣仆人,免除税收和劳役,即便犯错也能免受惩罚;地方官员不得随意虐待或斥责学者。
杰出的学者得以免税高达七十九亩土地,而更高阶的学者(如举人)则可以享有三百亩,至于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学者,他们的免税土地甚至可以达到两千亩。
这样的待遇并不仅仅是优惠那么简单。对比之下,清朝——那个历代学者常常予以批评的朝代——为学者们提供了什么呢?除了那些长得让人无法砍断的冗长队伍之外,别无他物!
刘邦对那些每月只会沉溺于空谈、无端炫耀,假装自己是学者的行为不以为然。他敬佩那些勤于国事、心胸开阔的人才。他更加欣赏那些将知识应用于实践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为自己利益着想、排斥他人、假扮学者的行为。
他只是为顶级公务员和学者设定了相对较低的门槛,但在之前的朝代,这如何能被视为对学者的不尊重?又如何能成为学者的沉重负担呢?
准确无误地讲,他创立的七篇文章考试制度几乎确保了在汉朝和清朝近五百年间,顶尖学者能够获得财富和地位。
“不学习就是不求进步!”刘邦补充道,“看看四周,朝中谁是杰出之才?”
刘盈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陛下,我认为武成殿的农业部长金忠志和包勋,以及全世程和开昌莫都是品德和学识兼备的优秀学者!”
刘邦点了点头,示意刘盈,“那就下旨,让他们到东宫去教授皇子们。”
刘盈继续沉思道,“他们是单独教授,还是与其他皇子一同授课?”
与此同时,宫中有一处专门供皇子们学习的场所,名为大书院。那些尚未被封地的皇子们在此学习,受到农业部长和秘书省学者的指导和教诲。
“让他们单独授课吧,”刘邦沉思片刻,然后决断道,“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有所不同。”
确实,尽管刘启年纪尚幼,地位不高,但他毕竟是东宫的长子,大汉王朝的未来继承人。
“我想,陛下,他最好还是与他的皇子们一同学习,”刘盈坦白地说,“他刚刚开始接受教育,不必单独辅导。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对自己人如此正式呢?”
刘邦开怀大笑,同意了刘盈的建议,“对,你说得没错!”随后,他不禁叹了口气,补充道:“再过几个月,这些孩子们就会被分封到各自的封地,作为一家人,他们便不再能时常相聚了。”
此时,刘启带着一脸困扰的表情,扯了扯刘邦的袖子,央求道,“祖父,祖父,我能不能不去学习?”
出乎他的意料,通常对他宠爱有加的老皇帝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说,“不,你必须去上学。只有通过学习,你才能获得智慧,只有通过学习,你才能学会分辨是非!”
吕后也开口劝诫道,“我的孙子,你不能忽视读书写字的重要性。作为一个人,你必须重视教育!”
刘启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论他穿越了多少次时空,似乎总无法逃脱去上学的命运。
刘盈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望着他,“快点吃饭,吃完后,我带你到大书院亲自参观一下!”
听到这提议,刘邦笑了,“你何必这么着急赶他走?不必这么匆忙。”
饭后,老皇帝前往天子宫处理政务,接见大臣们。
吕后为刘启精心挑选了一套新装;一件绘有蛇纹的华贵长袍,腰间系着精美的玉带,头上戴着一顶缀有银线的丝质帽子。
“我的孙子真是英俊潇洒!”吕后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然后将他领到外室,那里刘盈正等待着,“不必责怪他;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跟他说。”
“我明白了,陛下!”刘盈低头行礼,随后转向刘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过来,跟我来。”
刘盈,作为刘启的监护人,向吕后诉苦,“陛下,父亲在责怪我!”
“你在做什么?不能温柔地与他沟通吗?”吕后责备刘盈,“你不要将他当作你的臣子,他是你的孙子!”
“陛下,我并没有大声争执!”刘盈叹了口气,意识到作为父亲,在长辈面前,他不能严厉地责备自己的孙子。
刘启随着刘盈步出坤宁宫,两人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一旦跨过门槛,他回头一瞥,只见吕后仍在挥手告别,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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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头!”刘盈语气坚定地提醒他,“你祖母现在听不见你说话了!”
“知道了!”刘启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