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敢在这种地方拉人，不可能没有见识。

看到张起灵露了钱后，他拼命的摇着头：“要走就现在走，晚点走就走不了了，两位小哥，我也是看你们出手阔绰，也很像是个好人，我才提醒你们的，要走就直接走吧，别管了，这里死的人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管不了的。”

苏木点头：“知道，那你先走吧。”

苏木付了对方车马钱。

车夫无奈：“这地方就是官府来了也管不了，听我一句劝，我们走吧。”

嗖~

一根箭矢准确的命中还在马车上的车夫脖颈。

车夫双眸挂着惊骇，嘴里咕噜咕噜的冒出血，瞬间摔下马车。

苏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射出箭矢的方向。

“救一人，害一人，这就是现实，别太难受。”苏木提醒着张起灵。

车夫也是心善，为了提醒他们两人，才没有立刻离去。

也正是这心善，才导致了死在了这里。

路上车夫与他们两人说过，敢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拉人跑长途，一是为了方便同样困难的百姓，二是因为他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孩，还有老人需要养。

张起灵愣了愣，整个身躯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这就是苏木所说外面的世界吗？

“捞尸半年，还不如一个娘们哭哭滴滴得的钱多，这世道啊，就是那么不公。”

“这黄河，又要多两具冤死亡魂咯，啧啧啧。”

“动作快点吧，待会其他人看到了，又要多分一分钱。”

“……”

不远处，走来几个刚刚黄河边上打捞什么物件，皮肤干裂，嘴唇发紫的男人。

苏木蹲下身，看了眼车夫情况。

车夫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用力的放在了苏木手中：“咳咳，帮帮，帮帮我孩子，帮帮，帮帮我孩子。”

握着沾满血的家书，饶是两世为人的苏木，都不由得感觉到怒气暴起。

弱小，就是该死的原罪吗？

“我，我好冷，好冷……”车夫翻着白眼，还在大口大口吐着血。

苏木解开身上衣服，将衣服脱下。

张起灵照着样，也脱了衣服。

两人一起将衣服盖在了车夫的身上，车夫脸色这才变得暖了些，出现一抹血色。

赫然就是回光返照的模样。

“咳咳，不亏，这单生意，不亏，你两，我没看错人，咳咳……”车夫笑着，闭上了眼睛。

“啧啧啧，到死了还这么善良，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这艰难世道，我们应该也不会对你们动手。”

“抱歉了三位，下辈子记着，别做好人了，好人没什么好下场的。”

“这两个杀了吧，这女人留下，待会再杀。”

“……”

张起灵铭记苏木说过的话。

站到了苏木身前，白皙的肩头，因为体温剧烈升高，麒麟纹身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