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官道。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朱由校轻装上阵,疾行赶路。
两日后,冒着严寒抵达花马池。
朱由校没有公开身份,派高杰,李过,高一功去调查,他亲自走访花马池各处盐池。
幸好各处盐池有条不紊制盐,以盐换马稳中有序进行中,目之所及未见到什么差错。
两方消息汇总,确定花马池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他这才亮明身份前往花马池。
皇帝亲临,吓坏花马池总兵孙显祖,和巡盐御史,巡盐总理。
花马池地处边塞,山高皇帝远,以前朝廷鲜有派官吏前来,怎料皇帝冒严寒,踏风雪前来。
君臣相见,鲜有寒暄,朱由校让巡盐总理拿来近期的账单亲自查账。
花马池的盐池,是边军军饷重要来源。
陕西,宁夏,甘肃长城沿线驻守数十万边军,对粮草,军马需求较大,以前朝廷通过纳粟中盐,纳马中盐,纳茶中盐的方式,用食盐为边军换来各类军需物资和军饷。
正德年间,花马池食盐年销接近18万引,约1800万公斤。西北盐价素来比较贵,维持在每百斤两七八钱,甚至八九钱的价格。
以前,这些钱大头让盐商赚走。朝廷对陕西,河北等省份盐业销售模式进行改革,收回盐业七成以上利润。
沿途走来,他亲自向百姓打听过盐价,改革是富有成效的,以榆林周边县城为例,盐价总体下降三成,约在百斤四五钱。
制盐赚钱,贩盐更是暴利,依他视察长芦盐场的经验来看,今年朝廷财政会因盐业增加不少。
然而,审核账簿时,他欢喜的心情荡然无存,账簿内存在多处猫腻,做假账,隐瞒产量。
特么的。
徐大化重典治陕,将官场杀的血流成河,谁承想,还有官吏在刀尖上起舞,私下悄悄售卖私盐。
他治国以来,不在乎官吏私德,最忌讳官吏在军事和经济上做手脚。
当即招来孙显祖,巡盐御史,巡盐总理,将账单甩到三人身前,暴跳如雷询问:“朝廷重典治陕,严查贪官污吏,朕沿途视察以来,各处政治清明,官吏廉洁,孰料花马池的内官吏做假账,贩卖私盐,尔等难道认为花马池山高皇帝远,朝廷会放任自流吗?”
孙显祖大骇,有官吏售卖私盐,谁特么找死别牵连自己这个总兵啊:“陛下,末将负责练兵,保护各地盐池,管理事宜为巡盐总理负责。”
朱由校怒气未消,质问道:“你没参与?”
孙显祖战战兢兢,生怕皇帝大开杀戒:“臣断不敢欺瞒,庆王收取延安、绥德,宁夏租赋,以前庆王会染指花马池盐业,今朝廷改制,新的官吏尚未任命,许多旧吏依然和庆王存在千丝万缕联系。”
庆王?
朱由校怒意横生,盯着巡盐御史,巡盐总理询问:“你们在账簿内记录,花马池各地盐池目前产盐21万引,为何经过统计总产盐23万引,谁来告诉朕,两万引去哪里?”
两万引。
二百万公斤食盐。
特么的。
二十多万两银子莫名其妙消失了。
老虎不发威,将老子当病猫吗?
“这个,那个...”
负责管理的巡盐总理结结巴巴,噗通跪地。
观之,朱由校懒得审理,交给田尔耕亲自去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