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费二十元。”司机结束了计价,“请付现金。”
“什么?只收现金?”白璟的找茬来的很迅速,显然是蓄意已久,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身上还带现金啊?这么奇葩的规矩,上车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不是哥们,你是不是想找茬……”
司机沉默地把手指向副驾驶头枕后方的那张打印纸,上面赫然是四个黑体大字——只收现金。
“……”
白璟的眼珠子转悠了一下。
他自上车起就光顾着和这通鸡翅较劲(光顾着想理由找茬),还真没注意到阴影里贴着这么一张纸条。
“我们没带现金。”周悬出声道,“还有别的支付方式吗?”
“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抵债,但不找零。”司机的语调还是平静。
“这个行不行?”白璟主动把手里的食桶递向司机,“还剩半桶……喔,我忘了,你应该不吃炸鸡对吧?准确来说,是不吃……”
白璟故意留了半句话没说。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司机扭头,冷漠地看着他的脸。
“什么意思?”
“干嘛,生气啦?明明是哥们你先敲诈的好不好?”白璟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块名表,“统共就二十块钱,让人家用东西抵债还不找零,你这不是敲诈是什么?来来来,看看我这块表,知道多少钱吗?”
“下车。”司机冷冷地说,“我不收你的车费,马上下车。”
“这就放我们走了?”白璟不依不饶,“确定不是要把我们俩丢进垃圾桶,以解你心头之恨?”
这话一出,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明显僵硬了一下。
下一秒,一阵不易察觉的眩晕感,瞬间覆盖了车内的两名乘客。
只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车子还在原地,车里的人也还在自己的座位上。
“……你做了什么?”司机再一次转头,用略带些疑惑的眼神,看向那个面带嘲弄笑容的英俊男人。
“我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哈!”白璟就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笑点,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怎么不先说自己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刚刚,是想用缩地术对吧?”看着表情阴沉不定的司机,周悬觉得再沉默下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司机猛地看向他,就好像是刚刚才发现,车上还有第三名乘客似的。
“你的法术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我。”周悬摊开双手,以示友好,“如你所见,我其实……”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司机立刻将手伸向了门把,竟然是想要弃车而逃。
可在他反复的扳动之下,车门依然纹丝不动——从他的视角自然不可能看见,后排的同侧的车门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贴上了一张代表着“禁行”的符纸。
豆大的汗珠顺着司机的额角不断滑落,也是这时,他终于听清了,后排那个笑个不停的英俊男人嘴里念叨着的话。
“哈哈哈……居然想在天师眼皮子底下用缩地术跑路……哈哈哈哈哈……”
这位沉默寡言司机的语调,终于有了明显的起伏:“你……你是天师!”
“你刚刚没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周悬降下车窗,四张画满了密密麻麻符咒的黄纸,从他的口袋里飘了出去,自行附着在桑塔纳的四只车轮上,“事出突然,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如果你不愿意谅解的话,也没关系。”周悬友善地把一包纸巾递给他,“反正……”
“你也没得选,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