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星缀于银空,普罗四方,皆有黑象。
一道道如圆镜般的巨大横幅张开,将当下所发生的场景尽数记录下来。
黑压压的身影聚在一处,宛如置身囚笼中一般,不时有道道头颅昂起,脸上露出决绝和悲愤的神情,而在它们的脸上则有淡淡的兽纹,以及尖耳,尾巴。
而在它们的四周,则是一道道扶剑而立,气质冰冷的身影,它们身着联邦特有的黑蓝军装,各自用淡漠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罪兽。
滋滋滋。
眼珠木然,浑身漆黑的鸟儿无风振翅,那死气沉沉的眼眸对着下方,做起了无序的循环运动,如同一道不断旋转的螺旋一般。
一位身着青色衣着,气质沉静,一双蓝眸微动,脸上则显出几分雅气,他凭空而立,俯视着下方那黑压压的人群,嘴角弯了弯,便没有再多的反应。
待周行之鸟陆续失去了踪迹,他轻轻一笑,宛如谦谦君子一般,他抬起一只手掌。
“时候已到。”手指在空中一弹,放在侧身的剑身一震,一股冷冽的气息冲天而起。
锵锵锵!
与此同时,军士们拔起剑,面容冷漠,眼中闪现寒光。
聚在一起的那些身影表情各异,有的软倒在地,有的呲牙咧嘴,面露凶光,穹顶之上,有浑圆之石显现,下方身影尽数归于沉寂,只得呆在原地。
“昔年,你等犯我疆域,我等怜悯你等身后无力,被它人操纵,故将你等收归麾下,责令带罪立功。”
青年原本秀雅的眼眸逐渐冷凝,如同一块寒玉一般俯视着眼前‘认罪’的兽们。
羽将江德,放在寻常势力中也可以执掌一方,是新近崛起的军中中层将领之一。
“真是不识抬举,那么,既然企图叛乱,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奉,米洛部长令,即刻行刑。”
“不必操心你们的家人,本将会尽数送去陪你们的。”
江德再度一笑,而这一笑便让古妖们面容灰败,心中满是绝望,它们明明没有反叛的,为什么......
军士持剑,一人一首,如擒鸡仔一般,寒光一闪,兽便首身分离。
空中‘玉石’泛光,便将诸多幽隐之物吸纳,纵然死去,纵有不平,愤怒,也会烟消云散,此即绝户法。
“绿莺一族,尽诛。”
头戴绿色翎羽,身形轻柔,多为俊男美女,为首者却面容苍老,它谓叹一声,绿色眼珠直视落下的银剑,隐隐中,它仿佛看到了那道顶天立地,仿如群山般的身影。
神君——意识就此断绝。
“涛柳一族,尽诛。”
面容晶莹,仿佛带着一层薄光,碧色的光晕披在身上,远远望去皆有倜傥之象,它们表情无畏,脸上常怀浅笑,哪怕剑尖刺身,也面色不变。
为首者更为超绝,它泰然而坐,宛如举杯一般,抬起双臂,露出白皙脖颈。
“不知我头尚硬?”
银光一闪,血痕显出,它轻笑一声,仰视前方。
族伯,我没有辜负您————碧玉滚落于地,不沾尘埃。
余下老者,弱子,女孺,尽数被推上明台,鲜血汁液纵横,有面露坦然者,有瑟瑟发抖者,也有跪地求饶者,但无论如何,银剑皆一如起初,静静落下。
军士上前,身上银剑浮起,而后立在一处,静视之后杀戮。
如此往复,天空便有无数金银细剑,如同刑具般立于空中,在‘白玉’的号召下,刺穿叛逆的兽类。
江德神情淡然,手指一卷,一道文书于眼前浮现,他凝目一望,心中随即了然。
“行刑继续。”
军士沉默的望着,哪怕被压在此处的兽类即将凋零,它们神情依旧如故,等待着接下来的刑罚。
而在不远处,有数团黑影缓缓走来,为首者皆是军中有名之将。
同样是无数军士,以及被挟制在中间的诸多兽类,它们望着彼处,眼中露出悲伤之色,继而被压向‘行刑之地’。
而在诸多兽类当中,其他古妖始祖,以及它们的后裔尽数在此,其中一处便有一道目露灰暗之色的壮实身影。
在它的额头位置,有一道‘王’字型的纹路,眼眸则是殷红色,后方则跟着一道眼神懵懂的兽童,若以人类孩童而论,大约刚出生两三岁。
它耳朵抖动,长尾缠在腰间,只是跟着前方的‘大人’。
兽童望望远处,再看看眼前面如死灰的叔叔,心中一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四周圆镜一闪,将此处的景象传至远方,以及联邦的各个角落。
“...........”
它睁开眼睛,蓦然感受到一道异常复杂的视线,它便看向那边。
幽深的漆黑火焰在四周蔓延,燃烧着的红发无风自起,再度换上那一层红纱,这一次,那森然的杀意在这个空间满溢而出。
曾经袭击联邦边缘地带,被称作第二始祖的至强者。
朱焰帝,此刻正眼中含怒的看向这边。
“你不讲信用,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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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望着那张近乎扭曲的面孔,却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天真的家伙,它在心中低语着。
“在说什么无趣的事啊,朱焰,分明是你的人先选择了叛乱,不是吗?”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那道身影,看着她咬着嘴唇,望向他的眼中既有悲伤,也有心灰的那副落寞神情,心中便感到一阵战栗,嘴角不由得翘起。
“为什么呢,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按着你的吩咐,拼尽全力的为你开辟疆域,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就真的不能相信我吗?”
听着那隐含绝望的话语,米洛神态淡然,就连眼中都没有太多的情绪。
“相信你,朱焰,你的确搞错了一点啊。”他叹口气,心中却不禁升起一股兴奋之意,他看向那个悲伤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出。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啊,原谅你们,真是无趣,比起那个,我还是更喜欢看到你们死亡的样子,只是简单的杀死你们,不是太便宜你们了吗?”
米洛微笑着,正如他一向被认为是君子一般,就算是在此刻,他都显现出足够的余裕。
“只是你们恰好有些用处,正巧我还蛮像看到你们功败垂成的样子,才勉强和你交流的,嗯,是私自认定我会友善对待你们的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