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亚目光低垂,全无平日的活力,表情亦显得极为黯然,修望了她一眼,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随即消逝,异常冷淡的眼神注视着李如初。
“我在问你,你在担忧什么,我一个外人又做的了什么,你有着关注你的长辈,有着和蔼可亲的姐姐,有着外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你能担忧什么?”
“不过是一些像我一样的外人说着闲话,你就觉得所有人都在敌对你,凭什么,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修嗤笑着,眼中闪烁着寒芒,那副冰冷的尊容让人难以与曾经的那个少女的形象所匹配,李如初望着那张略显刻薄的面孔,原本被阴暗情绪包裹的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光芒。
是啊,我并非没有关心我的人,那些‘外人’怎样都与我无关,因为我从不在乎。
叔叔是爱我的,因为他曾给予我许多。
姐姐是爱我的,因为她从不曾放弃我。
那就....没关系了,除此以外的人,纵然死了,也与我无关。
李如初的脸上再度绽放笑容,她笑着站起身,快走几步,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爱人’,感受着这份醉人的温暖,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再也不会迷茫了。
“......姐姐,你可不能抛下我啊.....”
伊蒂亚面带复杂的轻拍着怀中的少女,她望向不远处的修,眼中带着感激,后者眉头一挑,表情变得柔和,向着这边摆摆手。
随后,修转身离去,前去察看接下来的安排,将空间暂时让给了两人。
“抱歉,是姐姐的错,我本以为那样对你更好,却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手上的力道越发减弱,伊蒂亚的心灵却感到异常悔恨。
纵然阿慧为她们选择了各自的路,但如果是她的话,纵然是别的,她也有着自信,这样一来,就不用让如初承受如今的痛苦了。
“不用在意那个了,姐姐是最适合作为仙女的,是我还不成熟的原因,不过,我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李如初昂起脸,眼中带着憧憬的光华,脸颊两侧满是红晕。
伊蒂亚动作一滞,随后还是轻轻的拍着后者的脑袋,李如初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在会场的外角,修默默注视着两人的互动,见到伊蒂亚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她在心里低低的一叹。
正如李如初所说的,伊蒂亚是作为仙女最合适的人选,不同于拥有岁月之力,可以唤醒人们本质的神女,也不同于拥有心海之力,可以勾连人们的内心的圣女。
仙女这条道路本身是有着缺陷的,它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效果,最多可以将神,圣的力量短暂的合到一起,但平时却显得十分平庸,可以说是三者中最差的一环。
而某次她外出,曾听闻过伊蒂亚和莒慧的交流,据说上面是想让李如初接手仙女之位,而伊蒂亚理所应当是圣女的位置。
只是,伊蒂亚在问出三者的道路区别后,就耍性子般的说着,自己想要成为仙气飘飘的仙女,当时的修心中凝重,却也不敢再听下去,只得蹑手蹑脚的逃跑了。
不过,其实当时的她早已被发现了,只是两人借着对话来告知她这个缘由,当然,这也是伊蒂亚事后才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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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李如初在三人中显得平庸,伊蒂亚假借任性,成功的得到了仙女的位子,那也是那次对话中,莒慧只能干巴巴的说着什么道标之类的话的原因。
若非伊蒂亚接茬接的快,恐怕她们俩当时就会察觉到异常。
修望向上空,那里黑暗一片,几乎望不见远处,似乎在暗处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一样,给人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伊蒂亚很强,因为是她,所以仙女才显得那么强势。
仙女很弱,若是其他的职业,恐怕那份过于耀眼的光芒甚至会连同她一同吞噬。
修在心中自语着,脸上的表情则越发冰冷。
所以,她们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份给予资料的人是否也预料到这一点了呢,她不得而解。
脑海划过那张文雅的脸庞,她从不认为那种权力顶点的人会真的那么和善,可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三月的那次宴会上,她并非毫无知觉,只是.....
修合上了眼,隐入黑暗之中。
....................
而在外面的会场,喧闹的声音早已响成一片,人们彼此和睦的打着招呼,亲己及人,如同爱己。
贝尔克收回打量下方的眼神,再度望向眼前铁塔似的男子。
“真是难得。”他那原本肃穆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他的身后笔直的站着四个人,其中两人背负双手,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披着灰色大衣,身材高大,灰眼褐发的几修亚。
略显狭长的褐色眉毛,眼瞳发绿,面容古朴冷淡的男子,银色的长发甩在脖后,尾端用红绳帮助,身上穿着纯黑色的治安服,肩膀处有道蓝色的袖章。
默尔克面容冷淡的看着这一幕,表情丝毫没有动容。
而在另一边,某道身影轻笑一声,而后走向前方。
身影细长,穿着工整的紫色西服,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面容俊美的青年男子,纯白色的长发披到腰间,环绕着周身,空气中如同弥漫着闪光微粒一般。
他步态怡然,顺势绕过贝尔克,双手撑在栏杆上,那隐隐有些发蓝的白色眼珠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下方的场景。
“这便是那位的子侄,格兰吗?”陈刚眼皮紧闭,似乎在闭眼酣睡,但他的语气却十分肯定,宛如见到了现场发生的一切。
贝尔克笑而不语。
站姿歪歪垮垮,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穿着白色的西装,近乎纯色的头发如同透明介质一样在头上飘荡着,深蓝的眼珠半闭着,撒贝宁将手掌放在做倾听状的耳朵上。
“啊?你说什么,老家伙,听不到啊,混蛋,哈哈!!”撒贝宁甩臂,咒骂几句,随后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陈刚身后的人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彻,空气霎时间变得寂静。
而格兰则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