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邪很少会回到这个房间,他每次都会带来足够的食物和水,却不带来任何外界的消息,我只能从他的着装上知道已经是盛夏了。
其实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这都是一样的,都是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黑暗或望着电灯,一点一点消耗着时间,消耗着生命。
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和我说话,比起在实验室里,她的话已经有逻辑了,不过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我也渐渐不想理会它,不过是生病的幻觉而已。
安邪第四次来时,身上已经穿了一件薄外套,他手里除了拿着食物和水外,还拎了一个中型的箱子。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丝毫不在乎。
安邪也没打算和我说话,将食物和谁放好后便坐到床边,看了一眼如同死尸的我,兀自打开箱子,拿出了一个橡皮绳和一个袋子。安邪冷不防的将我枯树枝般的手臂向外一翻,将橡皮绳绑在大臂,手指在肘窝摸索观察一番后,也不消毒,拿出一枚小针头刺破我的血管后,将血液引入了先前拿出的血包里。
原来他是要抽我的血,抽了干嘛呢?什么人需要我的血?
安邪说他不想被依克洛夫蕾娜控制,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实验室偷出来,一段日子后突然抽我的血。
体内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流向血包,在惨白瘦弱的皮肤上流出一道刺目的路线。安邪的目光一直盯着血包,他面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可低垂的眉眼中却有着几乎狰狞的疯狂。
我忽然猜测到一个可能性,心中大惊,猛然坐起不顾手臂上的针头,抬手便去扒安邪的衬衫。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我一直都是安静顺从,安邪想必是对我放松了警惕没有防备,待他反应过来,他衬衫前的扣子已经被我撤掉,衣领耷拉在两边,露出了少年精壮的上半身,而这幅几乎完美的身躯上却开着一朵黑色的蝴蝶兰。
我顿时瞪大了眼,惊愕到忘了呼吸,抓着安邪衣服的手不停的颤抖,死死盯着他心脏位置的那朵有点不成型的蝴蝶兰,几乎要晕眩过去。
什么人需要我的血?
注射了仿制强化剂X-5006的人。
安邪笑了笑,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带着戏谑和调侃道:“我现在和你是一样的啊。”
我心中又惊又气,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手掌下按着的蝴蝶兰好似耻辱般烫手。强化剂是我最后的底牌,如今安邪已经成了我的仿制品,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几个?是全部都注射了X-5006还是注射了其他?是议会的决定还是依克洛夫蕾娜的私自研发?
“强化剂所带来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简直太棒了,谢谢你给我的礼物,蓝小姐。”
我心中更气,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甩了安邪一耳光,鄙夷道:“一个低端的仿制垃圾而已,连我的复制品都算不上。X系列七八年前就已经实验过,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已经到了把废品当正品的地步,真让人唏嘘。你若真是强化人,又怎会需要我的血清?”
安邪双眼一瞪,以极快的速度锁住我的喉咙将我摁倒在床上,力气大到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他双眼喷射出暴怒的火焰,让他清秀的脸庞都有些扭曲:“是吗?那你的眼球去哪了?你的脚趾去哪了?你怎么又会落在我手上?”
脖子被掐得生疼,窒息感席卷了大脑,我感觉我的脖子都要被他掐断了。但我知道他不会杀我,他既然注射了X-5006,便需要我的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