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一处仅余几根承重柱的厂房,众人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奔去,颓然躺在地上。
夜深露重,寒气袭人,相较于正午,夜晚的温度明显下降,即便身着外套,仍能感到阵阵寒意。
有人自发地在附近拾了一些木头,点燃了篝火,一时间,四周唯有木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
“咕咕”,不知是谁的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在此之后周围翻身的窸窸窣窣声愈发频繁起来。
穆里翻来覆去折腾,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再怎么说今天走了那么多路,体力消耗巨大。如果今晚饿着肚子睡觉,明天是否还能坚持走下去,实在难说。
穆里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忍不住爬了起来。他轻轻拿起刚才垫在脑袋下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
然而在这寂静的夜晚,拉链的声音异常清晰。几乎是他拉开的一瞬间,周围好几双眼睛如饿狼般盯了过来。
穆里手一抖,心虚地松开了手。其实,他的包里只有寥寥几条压缩饼干,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分。
而且大家都饿着肚子,他实在不好意思吃独食。不过他也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物资。
此时穆里不禁有些懊悔,怎么就引来了这么多人跟在后面。这样一来,无论做什么都极为不便。
然而,他在内心抱怨的时候,却从未想过自己带着队员贸然前来,会不会给江雾吟和霍清淮带来困扰。只有当自身遭遇不便时,他才会感到懊恼。
穆里从包里慢吞吞地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小毯子,然后又将包垫在脑袋底下,权当枕头。
见他盖上毯子,重新躺了回去,那些留意他动向的人满脸失望,纷纷收回了目光。
穆里佯装镇定,紧闭双眼假装入睡,实际上他饿得心发慌,压根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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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江雾吟和霍清淮坐在狭小的帐篷里,各自啃着一个大馒头。馒头热腾腾的,十分柔软。
填饱肚子后,两人钻进睡袋,闭上眼睛休息。不多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初选择位置时,他们特意挑选了周围几乎没人的地方,离他们最近的也至少有六七米远。
此刻,这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悉悉索索的声响,毫无疑问地表明有人正在靠近。江雾吟和霍清淮心有灵犀,同时睁眼,对视一眼后,悄悄坐了起来。
江雾吟的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绑在小腿上的那把匕首,只待那人胆敢伸手进来,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刀,将其手掌死死钉在地上。
“你睡着了吗?”
含混不清的声音在帐篷外幽幽响起,江雾吟和霍清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不解。
帐篷外的人,正是之前被江雾吟暴打的那个女人,狡兔。
她的声音,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时断时续,也许是因为被扇肿的脸影响了她,所以说话含含糊糊不真切。
“虽然你打了我,但我不怪你,毕竟你没素质,所以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得补偿我!”
狡兔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气愤。
“我现在很饿,你给我一口吃的,我以后就不给你找事儿了,你听到没有?”
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江雾吟给她食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