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树底下,执黑子的老爷子小声念叨:“呦~老杨的孙女……这是怀上啦?”
“没听说结婚呀?”执红字的老头儿一脸纳闷。
“看那架势,肯定怀上了。”
“啥时候的事儿啦?”
“不知道呀。老洋鬼子,嘴真严实……”
杨老爷子住的三合小院儿不算大,东厢房瞅着还行,西厢房破破烂烂的,门窗都旧的不行了,斜钉着木方子固定才没散架。
正房外面的水泥台上摆的全是花,没什么稀罕玩意,竟是些君子兰、干枝梅、满天星、龙爪芦荟什么的。
等进了客厅……嚯~地上、窗台上、茶几上,柜子上全是花花草草,文竹、凤仙、石斛兰、长春花……
还有不少曲卓叫不上名字的,大概都是些喜阴,不适合搬出去晒太阳的品种。
“坐,坐吧。”杨老爷子示意红木长椅,冲后窗喊:“小孙,来客人了。泡茶。”
“哎~就来。”后院响起听着很爽朗的应和声。
“不麻烦了。”曲卓拘谨的客气。
“坐~”杨老爷子又示意了下长椅,把小板凳放门口,自顾自的进了东屋。
“……?”曲卓没敢吭声,向杨颖投去询问的眼神。
“换衣服去了。”杨颖小声说:“不穿棉袄,保健医不让出门。在家里穿不住。”
“哦哦。”曲卓点点头,有点不安的坐长椅上,抻脖子瞅了眼后院……是个巴掌大的小院子,种了一垄葱,还有几垄刚发叶,应该是豆子的小苗。
垄沟里卧着不少连根的杂草,想来那位“小孙”,刚才在后院拔草呢。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黝黑微胖的大姐,两手泥的从侧面的小门进到前院。探头往屋里瞅了一眼,惊喜的喊:“小颖回来啦?”
“诶~孙姨好。给您添麻烦了。我腰伤了,不然就不麻烦您了。”杨颖甜甜的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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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啦。一点不知道小心呢你。”大姐嘴上埋怨,打量了下曲卓,脸上顿时泛起暧昧的笑,问杨颖:“你对象呀?”
“啊?不是。”杨颖赶紧摆手:“我同学。我现在不敢打方向盘,喊他帮忙把车开过来。”
“哦~~同学呀,小伙儿可真精神。等我一下啊,我洗洗手,换双鞋。”大姐显然不信杨颖的话,脸上的笑更暧昧了。快步奔东厢房去。
“谁呀?”曲卓小声问。
“我二婶家的亲戚,帮忙做做饭,收拾收拾家。
曲卓点点头,心说:“知根知底的居家保姆呗。”
不多时,姓孙的大姐甩着手上的水珠,从东厢房出来快步进屋,奔后窗右手边的厨房烧水泡茶。
换上一身旧军装的杨老爷子也从东屋出来,奔西屋去的时候,冲曲卓招了招手:“来~有点事儿问问你。”
曲卓心里一突儿一突儿的,用拘谨掩饰忐忑,跟着老爷子进了西屋。
里面是一间书房,除了写字台和书架外,还盘着一铺小火炕。
杨老爷子在写字台后面坐下,示意小火炕:“坐吧,别拘着。”
“我站着就行。”曲卓拘谨中透着些敬畏。
“哼~正情局审讯室里,敢扬言把小破岛抹平的英雄汉,别装那小小子的模样。”杨老爷子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洪亮起来。
余光瞥了下书房门口,听动静的杨颖一缩脖儿,没身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