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了?
不对,有狗子的呜呜声……
别说,狗子这玩意耳朵是灵。
小华不知道被谁连窝一起转移到南面的小院。隔着正房听到北院进来人,发出一阵警告似的呜呜声。
等曲卓进屋,它还没看到人呢,发出的声音就变成了急闹的,没有攻击性,但很迫切的动静。
曲卓进卧室准备换下西装时,顺窗户往外看……好家伙,大街上迎面碰上都认不出来。
膘肥体壮的小华,正扒着外面阳光房玻璃,冲屋里抡尾巴呢。
看体格就知道,过得去的两个多月这货不但没饿着,伙食水平还挺高。
换完衣服又去了趟厕所,进南院揉了揉扑上来的狗头。瞅了眼狗窝,盆里的水虽然挂着点冰碴但不脏,旁边还有两根被啃的贼干净的大棒骨。
这肯定是不饿,不然早把骨头咬碎吃骨髓了。
见不缺吃不缺喝的,曲卓没再耽搁时间,开着他那辆小破车出门直奔北大……工作很重要,但没见媳妇重要。
77级新生入校前,北大保卫科做了很大的人员调整。东门值班的不认识曲卓和小破车。
拦停后,见开车的在一厚摞通行证里翻找属于北大的那张,顿时目露警惕。
谁家好人车里有那么多单位的通行证?
保不齐就是间谍!
于是,尽管找到了通行证,曲卓还是被勒令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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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被两名带着红袖箍的年轻人对待阶级敌人似的,一左一右的近距离监视着。
直到保卫科和管理处的领导闻讯赶来,误会才算解除。
这么一耽搁,时间就五点多了。
等打听明白外语系的上课地点找过去时,刚好下午最后一节大课结束。大群穿着黑蓝灰绿,看不出多少朝气的身影呼呼啦啦的从红砖破楼里出来。
没朝气很正常,学生们的平均年龄太大了。小的看起来十八九,二十左右。大的瞅着都三十多了,还不是蹦星的少数。
在眼下这个二十出头就结婚的大环境下,这帮学生们中绝大多数,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甚至是有家有口的成年人。
又不是后世都三十好几了,还小哥哥小姐姐的年月。几十号成年人聚在一起,能有什么朝气可言……
曲卓找了个不显眼的边角停好小破车,站在路边打量不断从身边走过的身影。
正搜寻乔小雨呢,一个透着惊讶的声音响起:“曲工?您怎么来啦?”
曲卓寻声看去,是个面相斯文,头发有点长但不算糟乱。瞅着四十来岁,实际上只有三十多,戴着瓶子底厚眼镜的男人。
这人曲卓认识,叫单逸飞,是之前教材编译组的翻译。说是翻译,干的基本都是助手的活儿。
不然也不会看到曲卓,下意识称呼“您”。
“呦,单老师。”曲卓想起来,这货是北大外语系的。见他手里抱着教材和讲义,猜测应该是个讲师。
副教授的可能不大,毕竟年龄在那摆着。
“这是来……找人?”单逸飞也意识到当着一群学生,称呼个年轻人“您”不大合适。再次开口时,省略掉了主语。
“嗯,我对象是今年外语系的新生。”曲卓回话时,视线从单逸飞身上偏移,投向他侧后的一个身影,脸上泛起笑意。
他看到乔小雨了,和一中等个子,模样普通的大脑门姑娘,走在人群的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