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贼人其实是外来的。但悄无声息的在八号院住了一段时间。并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十号院两家人的情况。
这是有可能的。
京城住宅紧张,有大量游荡的私返知青和支边人员。以及外来的,居无定所的盲流子。这些年偷占、私占、强占空置房产的情况层出不穷。
八号院是独院,与右侧的贝勒府有高墙相隔。与左侧十号院隔着两道院墙,两道墙中间还有杂生的树木阻挡。后身的纪念馆常年空置。
关键是,八号院的院门虽然在帽儿胡同,但南边有一道小门。可以从纪念馆侧面的荒废小路,穿到雨儿胡同。
如果有人偷偷住进八号院,平时又不闹出大动静,极有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被发现。
带着这个猜测,帽子叔叔对八号院进行了二次勘察。
果然,发现了一些之前勘察时忽略的重要细节。
比如,东屋火炕上的积尘,比屋内其它地方要薄一些。
再比如,正房东屋的灶坑里,有相对较新的灰迹。并在灰烬里,找到了未烧完全的布料。
上次勘察时,在灶边的柴火洞里,发现了拆除破坏旧桌椅得到的劈柴。
当时只当是施永乐,就是八号院房主那位正在劳改的儿子败家,毁了家里的旧家具烧火。
但现在回过头再看,很可能是去年冬天,有人在这里居住留下的痕迹。
基于新发现,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到底是谁在这住过?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查证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既然对方能住进来,肯定知道八号院是空置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认识施永乐的人呢?
施永乐好赌,交际复杂。
那帮狐朋狗友里,保不齐就有居无定所的。知道施永乐被劳教,八号院空了,偷偷摸进来猫冬。
随后发现纪念馆和隔壁十号院白天没人,继而生出了行窃的念头。
因为在严家偷到了一大笔钱,得手后就跑去逍遥了,没再理会遗留在八号院的被盗物品……
有了合理的推断,剩下的就是查了。
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调查施永乐被抓前的人际关系。另一方面发函给施永乐服刑的劳教所,请求协查。
今天下午都快五点时,劳教所发来了回函:施永乐为了争取立功减刑,提供了重要线索。
他在犯事被捕前,一直在谋划盗窃纪念馆和隔壁的十号院。
盯上纪念馆,是因为听说齐白石的画很值钱。盯上十号院,是因为知道严家卖了三分之一院子,手里有一大笔钱。
除此之外,施永乐还供出了一起谋划的同谋,十号院的另一家人,沈兴昌的俩儿子,沈耀文和沈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