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扶着身后的窗台站稳,才看到门上写着“化验室”三个大红字。忙问维持秩序的小护士:“伤员在哪呢?”
“你会抢救呀?瞎打听什么?边去,别添乱!”小护士不耐烦的赶人。
“我是伤者家属。”曲卓连忙解释。
“家属呀。”小护士不耐烦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指着楼梯口说:“下一楼,去急诊抢救室。”
“谢谢。”曲卓迈着两条软到直打颤的腿下楼,跟人打听了一嘴,找到了抢救室。
走廊里闹哄哄聚了一大堆人,有车站的领导,有干活的工友,还有伤者的家属。说话声、嘈杂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曲卓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找到了被两个穿着铁路工装的女人扶着的徐芳,走过去问:“芳姐,严大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呢。现在就知道肋骨断了,腿也断了。”徐芳比想象的要坚强一些,虽然呜咽着但话还能说明白。
“还行,起码都不是要命的伤。你坚强点。”
“对呀!小兄弟说的对,都不是要命的伤。”一个扶着徐芳的老大姐跟着劝:“你可不能倒了,你要倒了,谁照顾小齐呀。”
另一个老大姐也劝:“你家小齐就不错啦,被那么多箱子压下面,就伤了几根骨头。”
老大姐说着话,示意了下抢救室门外哭的贼惨的一大家子人:“你看看那家,人从两三层楼的货堆上掉下来,脑袋先着的地。估么呀……够呛了都。”
三个人你一嘴他一句的劝,徐芳精神状态好了一点。心说:“可不是嘛,虽然伤了,但起码只伤了骨头不碍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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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可能有万般不如意的地方,但有一点好。出了事故啥的,不怕没人管。
就算一帮扛大包的都是临时工,治疗费用也有铁路方面兜底。救命的时候,更不存在有好药不给用的说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受伤的六个人里有四个陆续被推出来。其中三个,是处理完伤势转入病房。剩下那个头先着地的,人已经没了……
聚在抢救室门外的人越来越少,徐芳也越来越焦虑。
逮到一个送血包进去,又出来的护士问了一嘴才知道,严卫华不是只伤了几根骨头,是脾破裂,腹外伤里最危险的一种伤情。
之前医院喊了一帮工人过来献血,就是给严卫华和另外一个重伤员预备的。
不等护士的话说完,徐芳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曲卓看着徐芳被几个女的连背带扶的送进观察室,心里直替一家子犯愁。
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心脏病,现在唯一健康的又伤成这样,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抢救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七个小时,做完脾脏部分切除手术的严卫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外面天已经快黑了,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的曲卓疲惫的坐着都打晃。
寻思着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去观察室找到徐芳,告诉她不用担心孩子,肯定能帮着照顾好。
没想到铁路的领导,已经派人去家里帮忙照顾鹏鹏了。另外,还派了个年轻的小姑娘专门照顾徐芳。
从医院出来,曲卓咬牙强撑着蹬骑了一段,又推着车子走了一段。好容易才回到家,叫门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乔小雨一开门,直接扑到了人家姑娘身上。
这次一点装的成分都没有,是真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