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芳一脸嫌弃:“你知道京城有多大?你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口?京城来的知青多了,你挨个打听,来之前有几个互相认识的。别说认识了,面儿都没碰见过。”
“你在京城不挺能耐吗?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杨宏斌有点火大。
“我?”马向芳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一胡同串子,自己家门口都没转悠明白呢。就算何卫东真是京城人,那也是在北城,或者大院里混的,跟我这个南城小老百姓不搭嘎。”
“……”杨宏斌沉默了。
他猜测刘忠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不然也不能想着用一个消息,顶了曲红旗那边二百块钱加一身新衣服的欠账。
问题是,一千块钱!偷都没处偷去!
琢磨了半天,一点招没有,杨宏斌发了狠:“吗的!找那个大头宝,咱弄他去!”
“别!”马向芳吓了一跳,冷着脸说:“老杨,你可别坑我!你敢弄他们?除非一锅全给端了,不然过后就请等着挨闷棍吧。想作死你自己去,别拉着我!”
说着话马向芳下地就要走,杨宏斌一把拽住他,表情狰狞的说:“你不帮也得帮!你要不帮我,我就跟上面报告,你天天晚上去逛黑市,跟那氓流子有勾连!”
“爱特么哪告哪告去!”马向芳真急了,一把推开杨宏斌,指着他鼻子吼:“老子去鸽子市哪回你不知道?老子淘弄回来的东西,你特么少吃啦?你特么敢点儿老子,老子就说是你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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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狠话,马向芳转身就走。
杨宏斌一个人傻呵呵的杵那愣了半天,醒过神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说:“都特么办的什么屁事!这下好,把马向芳惹毛了,以后还怎么支使他!”
马向芳确实不怕杨宏斌点儿他,但透过杨宏斌的威胁,彻底看清了那个人的嘴脸,也真真的恨上了。
回屋后脱了鞋不管不顾的闷头大睡,一觉直接睡到半下午膀胱马上就要炸了,才不得不爬起来。
起身刚准备下地,瞅见杨宏斌眼神直愣愣的瞅着他,吓得好悬没把尿吓出来。
“你干啥!”马向芳吓得缩到炕角,左右看了看,钟海、李爱国他们不知道干啥去了,屋里就他和杨宏斌俩人。
“我想招弄一千块钱,你去帮我把消息换回来。”杨宏斌从昨天到现在一点觉都没睡,眼泡青肿,嗓子哑的厉害。
马向芳清醒过来,毫不留情的说:“姓杨的,你真当老子傻呀?
我告诉你,老子顶风冒雪帮你跑一趟,已经够意思了。我不管你跟何卫东有啥仇怨,自己爱咋折腾咋折腾,别特么带着我!”
杨宏斌神经质似的要抓马向芳,嘴里恳求着:“兄弟,帮我这一次!我肯定……”
“滚!”马向芳躲开杨宏斌的手,下地趿拉着鞋就要走。
“兄弟!”杨宏斌抓住马向芳的胳膊,红着眼圈,嘴唇哆哆嗦嗦的,一脸恳求。
马向芳咬了咬牙:“我最多再帮你联系一下,具体怎么弄我不掺和。”
“行!你等我消息!”杨宏斌大喜,抓起昨天借给马向芳的大衣披身上要走。
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从抽屉下面的柜子里,拿出马向芳每次去鸽子市时防身的短刀。裹到大衣怀里,身上带着煞气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钟海和李爱国满身泥水黑灰的回来。见杨宏斌没在,李爱国开骂:“杨宏斌个老小子,铁不是人了。让我们给五保户修炕通烟囱,他自己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
曲红旗也是个王八,活还没干完呢……”
骂到一半,李爱国反应过来,曲红旗现在跟马向芳和钟海的关系都很铁,赶紧闭嘴不吱声了。
马向芳没搭理小兔崽子,窝炕上一直等到天潵黑。曲卓回来后给他打了个眼神,俩人默不作声的出门。
找了个避人的地方,曲卓从棉衣里怀兜掏出个对折的黄皮信封,递给马向芳:“你看清楚了,封口好好的。我拿到手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里面写的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马向芳接过信封检查了一下,口子被胶水粘的死死的,确实没有拆开后又粘回去的痕迹。
不过这事儿说不准,也许刘忠给信封的时候,压根就没封口,或者信封已经被换过了。
“杨宏斌呢?”曲卓说着话左右看了看,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塞到马向芳怀里。
“估计搞钱去了,拿着我拿把刀走的。”马向芳隔着棉袄捂着手枪,心里瞬间踏实了。
“能不用就别用。要是搂火了,一定要把弹壳捡回来。”曲卓压低声音交代。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等钱到手,咱哥俩二一添作五。”
“不用,给我三百五就行。刘忠手里买消息花了三百,借枪花了五十。剩下多少都归你,全当还你人情了。”
“讲究!”马向芳挑起大拇哥……
(龙卧白雪,新年新乐。祝大家蛟龙得水福泽绵长,龙马精神凤翥鹏翔,龙行虎步神采飞扬,龙腾万里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