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福友回家取粮票了,曲卓站场院边上等了一会,跟卫生所的宋医生和冯燕一起奔乔明信的窝棚。
宋医生跟曲学文一样,都是只接受过赤脚医生培训的二把刀。但宋医生的经验比曲学文强多了。
把了下脉,又检查乔明信的胳膊腿和脑袋,又掀开衣服看了眼乔明信身上的伤,给出诊断:“没大事儿,饿晕的。不过右腿膝盖伤的挺重,得好好治一下,不然容易落下病。”
这边检查完,那边姜福友坐着生产队马车来了。问了下情况,招呼人把乔明信抬上车,赶紧送县医院。
马车拐上土路走了,姜福友回场院继续组织公祭,曲卓一个人琢磨着心事回了知青点。
他没注意到,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徒步折腾了二三十公里,脸色蜡黄眼珠子泛红,满身戾气的姜文革一直远远的缀在后面。
眼看着“曲红旗”落单,姜文革好几次想冲上去把人制住。可一想到上次动手时狗曰的大呼小叫玩命的挣扎,又几次按下了冲动。
一路尾随,目送着曲卓走进知青点的院子,姜文革躲在坎下的苞米地里没急着行动。
他得先确定一下知青点里有没有其他人,再就是得找点家伙事儿,争取一出手就直接把人按住。然后,挟持着小兔崽子,威胁曲振江想办法给自己撤案。
至于怎么个威胁法,他还没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威胁不成,就玉石俱焚,临死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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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卓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回屋后掏出兜里的几张零钱数了数——三块两毛六,可怜的一匹。
作为一个现代人,没点银子傍身,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躺炕上寻思着,实在不行“买点”粮食到鸽子市儿卖了?
不行,粮食那玩意弄少了买不了几个钱,弄多了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很可能引来麻烦。
攒台收音机卖?
搞个只能收听国内电台的调频或者中波的,应该不犯什么毛病。
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弄个大众样式的,按行价收钱不要工业券,肯定不愁卖。
心里打定主意,曲卓闭上眼,以红灯711为蓝本迅速在脑海中进行勾勒……
曲红旗成年到头的义务帮人修收音机,对时下市面上常见的机型号从内到外熟的不能再熟。
几分钟的时间曲卓就完成了仿制,一看成本,才二十九块八。同时曲红旗的记忆告诉曲卓,眼下买个新的红灯牌收银机得一百七八十,还得要工业券。
这可是一笔好买卖!
像马向芳那样,低价收些古钱古董什么的“卖”掉,再做些眼下这年月成本比较高的电子产品往外卖,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心里稍稍激动了一下,曲卓迅速冷静下来。
眼下大浪潮虽然马上就结束了,但余波还要持续几年。悄没声搞点钱,让日子过得稍微舒服些就行。千万别浪,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曲卓暗暗告诫自己的时候,姜文革已经偷偷摸进了知青点。伏腰观察了一阵,确定只有“曲红旗”一个人在。而且,躺在炕上“睡”的跟猪似的。
没急着冲进去把人按住,姜文革溜墙根进了伙房。抓起篓子里昨天剩的两个苞米面饼子,边往嘴里塞便四下寻摸。
很快,找了几根捆粮袋的细麻绳,又抄起来案板上的菜刀掂了掂,做了两下劈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