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真的喝不下去了,勉强灌了小半瓢,胃一抽抽“呕”的一声,晚饭和着凉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等曲卓吐了几口,曲学文端着水瓢继续让他喝。一直灌了四大瓢水,吐了不知道多少回,直到曲卓胃里返出来的只有清水才停手。
“呼~”差点呛死的曲卓瘫软的堆到炕上。不是装的,是真吐到虚脱了。
曲学文把曲卓推到炕里面,老太太和齐梅收拾呕吐物时,一直把着曲卓的脉搏。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曲卓的心率也稳了下来。
“咋样呀?”老太太紧张的问。
“……应该没事儿了。”曲学文长舒一口气。
曲卓知道今晚应该是熬过去了,心里一放松,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曲家三口人一直守着,直到曲卓完全睡熟才退出西屋。
老太太坐小凳子上愁的要命,嘴里念叨:“这回就喝了不到一钱,咋回事儿呢?”
今早“曲卓”一直不醒,窦瘸子怀疑他体格太弱,一钱药酒超量了。所以,老太太今晚特意减量,一钱的酒盅只倒了八分满。
“没见起疹子,应该不是过敏。估摸着昨晚的药劲没散干净,他体格还不好,今天这点酒被吸收后还是超量了。” 曲学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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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咋整呀。”老太太拍着大腿直叹气。
“没事儿,下个月吧。”曲学文说话时瞅了眼默不吭声的齐梅。
赤脚医生培训虽然远不如正经医学生,但医疗方面的知识也学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排卵期”的计算。
把曲红旗喊到家里来的日子,就是曲学文计算出来的。
“唉~行吧。下个月吧。”老太太拄着膝盖起身,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都半夜了,你俩赶紧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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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卓一直昏睡到第二天半上午,醒过来时正好看到曲学文蹬着自行车回来。
隔着窗户瞅见曲卓,曲学文摘下车把上挂着的网兜进屋。
把网兜放炕上,拿出里面装着的两个纸包打开,交代曲卓:“这个是三七粉,每天冲一碗。这几贴是膏药,千万别糟蹋了,烤软了贴肋骨上就行。”
“一点小伤,用不着。”曲卓揉了揉还有点肿的腮帮子。
“那也得用。”曲学文压低声音:“受伤就得有个受伤的样子,主要是给别人看的。”
“哦。”曲卓点点头,不好意思的问:“挺贵的吧?”
“老乔家花的钱,不要白不要。”曲学文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小沓大黑十:“这一百块钱,是他家赔给你的。”
“红旗呀。”老太太从外屋进来,坐炕沿上拉着曲卓的手:“现在外边都以为伤的挺重,屯子里人多眼杂的……这样,你先回去养着。等下个月再过来。”
“……”曲卓心里一哆嗦。
眼下是76年8月下旬,他的生日是77年7月6号。
当过父母的人都应该知道,说是十月怀胎,实际上怀孕周期大约是二百八十天左右。
也就是说,排除掉早产等意外因素,曲卓的娘是下个月怀上他的。
这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还有之前的那场“梦”,曲卓心里跟压了块铁似的。
下个月还来?
快拉倒吧,下个月说什么也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