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皇宫,司礼监。
一名红衣太监手里捧着册子躬身而入,而在大厅内,则端坐着一名紫袍老太监正泡着脚,左右则是几个红衣太监斥候着。
或按腿,或捏脚,或沏茶。
他们都是司礼监的主管,一个个位高权重,同时也掌握着楚国的大部分的暗卫。
“老祖宗,京城监管漕帮的探子来报,今日京城地界两大漕运帮派突然合并在了一起。”
紫袍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魏清河,他放下茶杯垂眸冷眼道:“可是哪家权贵插手其中?”
小太监回:“禀老祖宗,目前来看,可以排除权贵插手,整合两帮之人,乃是那青红帮前帮主苏冀的女婿林轩。”
“哦?苏冀,此人杂家倒是有些印象,当年也曾跟随过先皇出征西北,后犯了错被贬。”
魏清河回忆道。
小太监躬身道:“正是此人!”
“他死了,女婿继位倒也正常,他们是怎么合并的?”
小太监道:“据说是那林轩以钱收买的,前前后后花了近百万两银子。”
魏清河眯眼道:“他什么来历,这么有钱?”
小太监:“这些钱,应该是苏冀之女苏青雪积攒的,她本是江南名伶,备受江南富商追捧,后父亲骤逝这才来京奔丧,下榻迎春楼,就是沈家公子常去的那个地方。”
“据说之前秦家公子也挺喜欢那位苏姑娘的,还为此大闹了几场,不过当时金吾卫的金统领亦在场,所以在压了下来。”
魏清河沉吟道:“看不出来,这小小一女子,居然能搅动京城风云,莫非真乃人间绝色?”
小太监顿了顿:“不下于天香姑娘!”
此言一出,魏清河厉声道:“切莫在皇上耳根子前叨念此事,上次皇上出宫,几个贵妃娘早已不悦,若非杂家拦着,那穆天香已横尸街头。”
“杂家可不想再来一次,害人也终害你们自己,明白了吗?”
“是,老祖宗!”
魏清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沈家公子背后那位高人可有寻到?”
小太监摇了摇头:“并无消息,不过沈剑大将军前去西北前,曾派人沿途收购大量军需物资,补贴战场之用,这钱……”
魏清河幽幽一叹:“沈大将军不易啊,为朝廷打仗还得自己掏腰包,家里面又摊上个败家子,国库空虚,就连那区区青楼女子都能随意拿出百万两来。”
“陛下省吃俭用,一年到头却剩不了几子儿,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没用。”
“陛下派人巡查天下,你们几个也都跟去吧,记住了该抄了抄,该罚的罚,官员也好,巨富也罢,只要乱了规矩,绝不轻饶。”
几个端茶倒水的就等这句话了。
“老祖宗放心,我等定为老祖宗把钱刮来!”
魏清河冷哼一声:“我的钱?不,那是陛下的钱,外面那些臣子可以贪,可以瞒,我们却不能,一些蝇头小利,杂家也就忍了!但你们要记住,别把手伸到陛下的钱袋子,不然掉了脑袋杂家没工夫给你们收尸!”
“他们是家臣,咱们是陛下的奴才,你们要拧得清,这宫里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遮掩过去,唯一不能忍的就是你们的不忠。”
“冯勇,杂家说得对吗?”
躬身洗脚的红衣太监面色一变,其余人也恶狠狠地等着那太监。
“拖出去,洗脚水溺毙!”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收秦家的银子,我不该收甄家的银子,我捐,我全捐!”
“拖出去!”
几个红衣太监不由分说上前,将其按住,魏清河则穿上木履披上单衣,缓缓往内宫而去。
……
夜,楚京街道灯火通明。
国公府外,沈浪换洗了一身衣服,准备前往迎春楼。
“冯四儿,愣着干嘛,驾车啊?”
冯四儿看着忙把手里的白绸收入怀里,语气有些哽咽。
“是,公子!”
沈浪眉头一皱:“说,何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