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相国府。
“废物,整整一天一夜,没能找到魁儿就算了,居然连一个小小迎春楼的花魁都拖不回来,要你们有何用?”
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一脚揣在前来汇报的手下身上,后者翻了几下又爬了起来,却是恭敬回道:
“二爷息怒,真不是我等不尽力,而是那五城兵马司的邢道仁怎么的,处处阻拦,他还说已经查到了线索,正全力营救少爷!”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兵马司总兵,居然敢忤逆我秦家的意志?我看你活腻了,不想尽心办是吧,老子剁了你!”
说着拔刀就要砍人,在此时一道沉闷威严的声音响起。
“老二,不等冲动!”
“大哥,失踪的可是你儿子,我的秦侄儿,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着急吗?大嫂她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你难道忍心?”
中年男子脸红脖子粗,其名秦世武乃是秦府的二爷,他口中的大哥正是大楚宰相秦世勋,很显然这兄弟俩一个脾气暴躁,一个精于算计。
秦世勋穿了一身儒生常服,咋一看不过是一个寻常教书先生,但只是一个眼神,暴躁的秦世武便安静了下来。
秦世勋摆了摆手,那汇报的手下,如释重负拱手告退。
秦世武气得把刀往桌上一甩,拿起旁边的茶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便如牛饮水地喝了起来。
“大哥,这京城敢惹我秦家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这要是开先河,以后哪儿还了得?”
一名年纪略青的青年徐徐开口道,此人乃是秦家的三爷,秦世斌,如今正在兵部任侍郎一职。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秦家的势力已经遍布整个朝堂,这里面除了秦家善于钻营外,其背后也少不了楚皇的扶持。
秦世勋沉吟道:“你们也不想想,正是因为无人敢惹我秦家,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其背后到底是何情况,更值得深思!”
秦世斌目光一凝:“兄长的意思是,有人拿我秦家开刀了……可是朝中并无半点儿迹象才是……难不成是那件事发了?”
秦世勋摇了摇头:“等,一切等宫里面带的消息,若是你四妹出事,世武,你立刻带人北上燕国。”
秦世武鼓着眼:“大哥,你就是太小心了,我秦家掌控了楚国朝堂,军中也有我们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大哥你一句话,这楚国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
“住口!”秦世勋勃然大怒。
秦世武顿了顿,却是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此时,门外一个太监急匆匆来报。
“相爷,喜事,大喜事,岚妃娘娘喜怀上龙种了!”
此言一出,秦家三兄弟脸上表情各异,秦世勋明显松了一口气,秦世斌哈哈大笑:“大哥,我就说岚妹她简在帝心。”
秦世勋又向太监打听道:“陈公公,可有将秦魁被掳之事告知娘娘?”
那陈公公笑道:“杂家已然告知,相爷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令全力缉拿凶手,若没什么事儿,杂家就告辞了!”
秦世勋点了点头:“世斌送送陈公公!”
“好嘞,大哥。”
待二人走后,秦世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秦世武,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时候,让京城的人,感受一下我秦家的怒火了!”
“你立马带人去迎春楼,把那花魁给抓回来,还有给兵马司那边传个信儿,就说我很不爽那姓邢的,位置空出来后,就由你去顶替他的位置吧!”
秦世武有些不爽:“大哥,你让我去当一个区区六品的总兵,你不是说要外放我去外面打仗吗?”
秦世勋冷笑一声:“着什么急,如今沈家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你去了也只能处处受气,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沈剑就会大败而归,到时候我再给陛下谏言将你下放到军中。”
“再说了,沈家刚好在西城,你当了这兵马司总管,沈剑不再,想怎么拿捏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秦世武桀桀一笑;“大哥说得对,敢动我侄儿,老子定叫那姓沈的碎尸万段!”
秦世勋笑道:“既然你妹妹已经怀上了,沈心怡自然就不适合在当皇后了。”
“大哥,莫非宫中,你也有安排?”秦世武一顿。
秦世勋目光微冷:“这一次,我要让沈家父子,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
皇城,五城兵马司总衙门。
楚国的,所谓五城兵马司,便是东南西北四城,外加皇城。此刻,兵马司统领正召集其他四城兵马司的负责人商议。
“陛下有令,全力缉拿掳走秦魁公子之人!”
“诺!”
众总兵齐声应是,兵马司统领马濡冷眼扫向邢道仁。
“邢总兵,秦公子就失踪在你的辖区,这一次,你罪责难逃,上头有令,革去你总兵之职,贬为百夫长,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此言一出,邢道仁顿觉晴天霹雳,他本是军中退下来的,在军中便是六品校尉了,更进一步便是自领一军的将军。
他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努力经营,平日里可没少孝敬。
邢道仁有些急:“马统领,事情虽然发生在卑职的辖区,可我也在将功补过,难不成上头的人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其余总兵冷笑连连,这家伙从军中来,虽然极力融入他们,可终究是外来户,最重要的是他不太懂规矩,谁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