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死寂般安静。
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的小月,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当瞧见院中木箱子里躺着一个人时,她顿时被吓的花容失色,眼神惊恐。
怎,怎么会有人?!
死,死人?!
空气中那弥漫着的血腥味让她有种作呕的欲望,小月被吓的直接闭上了眼睛,躲在自家小姐身后,娇躯微微颤抖。
吓人!
太吓人了!
这算是什么大礼?!
临王世子怎么,怎么会派人送来一具尸体?
他是故意来吓唬小姐的不成?
与此同时,院中赵溪在瞧见木箱子的人时,脸色也微微苍白。
饶是她早有准备,隐约猜测到了此人的身份,但看到眼前这如此血腥狼狈的一幕,依旧令她有些不适。
不过,她强自忍了下来,盯着那木箱里的人,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陈飞扬?!
这个躺在木箱里,生死不明的人,就是密天司的护法,陈飞扬?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从赵溪脑中快速闪过。她清冷的脸庞上,也多了一抹说不上来的……冷漠!
“他就是陈飞扬?”
赵溪收回目光,看向林空。
林空依旧低着头,道:“正是!”
“他死了?”
“还活着。”
赵溪瞥了一眼那没有任何动静反应的陈飞扬,微微眯起眼睛。
从陈飞扬出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陈飞扬还没死,从他身上的痕迹来看……恐怕陈飞扬这两天过的应该生不如死。
“你们殿下,让他将他送给我?”
赵溪盯着陈飞扬,又确认了一遍。
“殿下吩咐,此人可全权交由赵小姐处置!”
赵溪眯起眼睛:“你们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属下不知。”
林空摇头:“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赵溪俏眉微皱:“你们殿下,还交代其他什么了吗?”
林空道:“没有。”
赵溪沉默了一会儿,“伱们殿下呢?他在哪?”
他自己不来,喊个属下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家殿下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特命属下前来……”
“……”
赵溪又沉默半响,又瞥了眼院中木箱,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回去替我转告你们殿下……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林空点头:“那属下告退了!”
等到林空离开后,院中再度冷清下来。
小月偷偷从自家小姐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他,他是……”
赵溪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密天司护法,陈飞扬!”
小月久居府上,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晓密天司大名。
当听到眼前这个惨不忍睹,奄奄一息的人竟是密天司护法时,她心头骤然一跳,面露惊恐之色。
竟然是密天司护法?!!
堂堂密天司护法,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是那位临王世子干的?!
小月胆战心惊,她听到密天司几个字,被吓的有些胆战心惊。
这密天司的名声在京中可不算好,凶残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密天司的护法,更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可如今……
看到如死狗般模样的密天司护法,小月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愕!
那位临王世子殿下,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可是,小姐……”
小月小脸上很快多了几分疑惑:“临王世子,为何要把他送过来?”
赵溪站在原地,眼神冰冷:“你的徐姐姐,就死在了此人手上!”
听到这个消息,小月瞪大了眼睛。而后,很快露出惊怒之色
“徐姐姐……被他害死了?!”
小月口中的徐姐姐,便是前兵部侍郎徐征的独女!
那位徐姐姐与自家小姐关系亲密,常有来往,徐姐姐性格温柔,对她也很好。可是后来听小姐说,徐家被奸臣污蔑谋反,被满门抄斩,徐姐姐那么善良的人,惨遭毒手!
眼下,听到小姐说凶手就是此人,小月神情当即愤怒,捏紧了拳头。
“他,他真该死啊!”
“……”
此刻,院中大雪覆盖,天寒地冻!
赵溪却感受不到太多寒意!
她的心头,被涌现起的伤感和愤怒逐渐填满。
她死死盯着木箱中的陈飞扬,目光冰冷,充满了杀意!
就是眼前此人,害了整个徐家!
谋害徐家的真正凶手是陈昭,但陈飞扬却是最大的帮凶,他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徐家人的血。
徐家被污蔑谋反后,是他带人抄了徐家,在狱中对徐家的人严刑拷打,徐姐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徐家的其他人,也悉数没能逃脱的过魔爪。
赵溪求父亲帮忙,用尽一切手段才救出徐家的一些幸存的活口。
本想等到京城风头过去,想办法将徐家的这些人送出去,远离京城,为徐家保留一些血脉。却没想到走漏了风声,在城外遭到陈飞扬派的密天司高手追捕,屠杀殆尽。
整个徐家,至此无一生还!
全部死光!
而造成这一切惨案的,是宫中那位一手遮天的宦官陈昭。
以及眼前这位最大的帮凶,陈飞扬!
此刻冰天雪地,赵溪目光冷冷盯着院中的木箱。
木箱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狼狈身影终于微微动了下。而后,缓缓艰难地动着,抬起了一张凌乱满是血迹的脑袋。
“陈飞扬!”
赵溪冷冷开口。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飞扬努力艰难地抬起头。模糊视线中,他看到了一道清冷的身影。
陌生!
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是谁?
他要死了么?
他只记得,他遭遇了临王世子的袭击,不敌后被擒拿。
之后呢?
他遭遇了此生难忘的折磨,最终意志力崩溃。
眼下,他,这是在哪里?
得,得救了吗?
“你,你是谁……”
陈飞扬声音沙哑,看着四周那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这位清冷美艳的女子。
已经不是那冰冷昏暗的地下室,所以……他真的得救了?!
这一瞬间,陈飞扬心头涌现起了一丝激动。
可下一秒,这一丝激动又随着冰冷的声音而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