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寨的最深处,有一间破败不堪、阴森寒冷的石屋。那石屋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几道微弱而脆弱的光线,透过石屋那漏风的窗户,艰难地挤进这个昏暗的空间里。
汪叨此刻就坐在这间石屋里,他头发凌乱如杂草般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庞,如今却布满了血痕和污垢,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然而,在那血痕斑斑之间,依然能够看到他脸上挂着一抹冷漠且嘲讽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脸颊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此刻因为情绪激动又重新裂开了口子,鲜血缓缓渗出,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而下。这条刀疤就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默默地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那些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他的嘴角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固成了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无力地证明着他之前曾拼命挣扎过,但最终还是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此时,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目光斜视着那个刚刚被带进来的特使。
那位特使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危险,仍在徒劳地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地要求见到所谓的“正主”。他的声音在石屋中不断回响,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听起来令人心生怜悯。
特使的喊叫声吓得屋内的妇人们纷纷蜷缩成一团,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瑟瑟发抖。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仿佛只要稍微松开手,就会被屋外未知的恐怖吞噬掉一样。
汪叨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和自嘲。他的冷笑声在寂静的石屋里回荡着,其中夹杂着几分对这荒谬命运的不屑一顾。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目光都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不甘和愤怒。
随着特使那声嘶力竭的喊声逐渐消散在空中,宛如被一阵无形的狂风卷走了一般,石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唯有外面的风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呼啸着,似乎想要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将这座隐藏于深山之中的宇寨所蕴含的所有秘密,都统统席卷而去,让它们永远消失在世人的视野里。
汪叨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那冷冽刺骨的寒风肆意地吹拂过他那张早已血迹斑斑、疲惫不堪的脸庞。此刻,他心中的情绪就如同这狂暴的风一样,汹涌澎湃且难以平复,但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得以宣泄和安放。
在那宽敞且略显幽暗的议事厅内,一种格外庄重而神秘的氛围弥漫其中。戚福站在大厅中央,他紧紧地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得如同一块沉重的铅石。此刻,他脑海中的思绪就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球一般,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无论怎样努力去理清,却始终难以解开这团乱麻。
他静静地伫立在一扇巨大的窗前,宛如一尊雕塑。他的目光穿过那扇窗户狭窄的缝隙,直直地定格在了厅外的某个角落处。只见窗外正飘洒着如牛毛、如花针般的绵绵细雨,这些细雨轻柔地落下,如烟似雾,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纱之中。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树木在这片细雨的浸润下,也都变得模糊不清,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偶尔,会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屋檐缓缓滑落下来。它们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地坠落到地面的水洼中。每一滴雨珠落入水洼时都会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这些涟漪以入水点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开来。然而,它们很快便会相互碰撞、融合,最终消失在平静的水面之下,只留下短暂而美丽的瞬间回忆。
宽敞而典雅的厅内,尹伯和另外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正安静地伫立着。他们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流露出严肃的神情,目光则在戚福和祁老伯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不定。此刻,整个大厅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那股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就在这片死一般寂静的氛围里,周遭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声响。然而,恰在这时,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清脆悦耳、还略微带着几分亲昵意味儿的呼唤:“阿福!”这声呼喊恰似一道耀眼夺目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开了漆黑如墨的夜空,刹那间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地吸引了过去。
原本正沉浸于深深思索当中、整个人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戚福,听到这声呼唤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猛然间回过神来。他那双原本一直凝视着窗外、好似要穿透无尽黑暗看到什么秘密似的眼睛,也极其迅速地收回了目光。紧接着,只瞧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张向来沉稳坚毅的面庞上竟悄然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无奈之色。
随后,他用一种缓慢而又低沉的声调开口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诸位,眼下有件事情急需商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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