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知道她这满脸大疤瘌吓人道怪的,所以跟赵老太太讲话的时候,还都尽可量地放缓声音,面部表情,也都尽量调整的柔和一点。
但就这样,也把赵老太太给吓够呛。
她倒是曾经听人说过,山寨里的大当家的是个疤脸。可没听说有这么吓人呢。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可现如今,想走人家还不让走,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面容呆滞,坐那儿不敢言语了,跟刚来时候那大喊大叫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秀秀一瞅,这老太太八成是被吓坏了,问啥话都不敢回答了。
但事情还得弄清楚啊。
老太太不开口说话,也只能喊人过去了解情况了。
没多大会儿,派去的人回来报告。
把老太太家的这些事儿一讲。
陈秀秀眉头一皱,要么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呢。
队伍中会因为分配问题闹矛盾,陈秀秀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闹得这么早。
而且还是从老太太这儿开的头。
幸亏刚才把老太太给按住了,不然她真要是躺地上撒泼打滚的一顿作妖,知道的是这老太太要求过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搞区别对待呢。
不过既然老太太把他们家得的那些东西,跟他们家隔壁老王家比。
那陈秀秀就得把老王家因为啥得的东西多,跟老太太好好解释一番。
不然让老太太心里存了疙瘩,总归是不利于团结。
至于说解释完以后,老太太能不能满意,那就再另说。
叫人把三荒子分配物资的本子拿过来。
翻到老王家那页,只一眼,陈秀秀就看出来,为啥老王家分的东西多了。
合上本子,陈秀秀就跟赵老太太解释上了:
“老大娘,您是不是就因为你家隔壁老王家,比你们家分的东西多,感觉到气不公,所以才过来找我的?”
赵老太太胆怯地拿眼睛偷瞄了陈秀秀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她是想赶紧回去。
但是奈何陈秀秀不放她走哇,只能被动地听着。
不过赵老太太对老王家能分那么多东西,也确实感到气不公。
因此陈秀秀一问,她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陈秀秀见赵老太太点头 这才语气低沉地对她讲道:
“老大娘,我问您,您是不是好久没见过老王家的儿子了?
老王家现如今只剩下一对老两口,领着个小孙子过活。
连他们家的儿媳妇都不见了。
知道为什么吗?”
赵老太太眼睛一亮,是啊,为什么呢?
她可有日子没见过王家大小子和大小子的媳妇了。
陈秀秀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情绪往下压了压,才又重新说道:
“照理,这是秘密,我不该给您说。
可我如果不说,你们家跟老王家邻里邻居的,他们家总能分到好些东西,而你们家总是比他们家分得少。
你即便回去以后,嘴上不说,心里指定也不高兴。
感觉我们区别对待,处事不公。
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老大娘,您得保证,您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您能做到吗?”
赵老太太年纪大了,俗话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么,好奇心上来了,也没那么怕了。
想听秘密,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能做到。
陈秀秀这才又接着说道:
“老王家大小子参加抗联,跟小鬼子打仗的时候,人没了。
大小子的媳妇听说男人被小鬼子给杀了,单枪匹马,拎着一管猎枪,也参加了抗联。
一个人杀了三个鬼子,死的时候,肚子里一粒粮食都没有,全是棉花套子和野草。
老王家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为了打鬼子才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