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老张那古怪脾气,不提也罢。
天天板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他千八万似的。时不时的从老花镜的上边抬眼朝人看过来,一脸的探研和深思,曾经把好多一至三年级的孩子给吓哭了。
要不是,他机智让老张直接带五年级,估计,这刘小的入学率都要被这位张老爷给活生生的拖下水了。
好在自己随和呀。
也足以弥补了。这就是所谓的两相和了吧。
李校长微微的挑了挑眉,一晃,他又给老张陪笑脸,陪了十几年了。
这位张爷也由张少,变成了张大爷了。
李校长不自觉地唇角弯了弯,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杵在一旁的王杨,想当年,他和老张可是比这傻小子有看头。
这孩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了。
虽说也是他和老张教过的学生,却没有袭得他和老张半点的优点。
咳咳,袭不得,毕竟,那也不是他和老张的孩子,臭小子也只是他和老张众多学生中的一个而已。
唯一值得赞扬的地方,就是臭小子在体育方面,要比他和老张强。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挽救了整个刘小了。
瞧这两年来,他把这个臭小子给“锻炼”的,终于有点人样了,咳咳,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了。
往这旁边一站,不说话,像个木桩子一样:直、静。
偶尔也有懂事的时候哪。
李校长微微的挑了下眉,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王杨,又朝那副熟悉的字看了过去,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宁静,故我致远;我思考,故我存在。
走过人生的大半,才明白,宁静,只是一种背景。
尽管他和老张一样十分推崇“宁静而致远”,但他早已悟道,不再单纯地按自己本来的思维去行于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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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学会了隐藏种种空灵的情怀,懂得了成就别人才能更好的成就自己,学会了给世界一份精彩,尽他的所能为他身边的人,竭力去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每当夜幕来临,就着那一抹跳跃的烛光,看着它在屋内摇曳,随时可能被窗外掠过的风吹灭。在那样的夜色里,在那样的一晕淡黄的光影里,他总忍不住地放飞自我,让心情飘飞,给自己一次感动。
他依然如故,纵使岁月已逝,心已老,而那份最初的梦想,仍在。
那个和他一起激扬文字,坚定信念的老张,也仍在。
依然会在偶尔的闲暇里,相视一笑,也会不约而同的仰望村子上方那一角朔漠的天空;依然会俯那村外的汤汤江河,据说那是当年隋炀帝下扬州时开挖的;也依然会临风飘举心事,依然会在清晨整理着装的时候,从镜中读一读自己的眸子。
在一场大风的狂跌之后,他们依然如故,没有跌倒不起,也没有踯躅不前,意志消沉。因为他和老张知道,意志在倒下的时候,生命也就不再屹立。
垂下头颅,只是为了让思想再次扬起,你若有一个不屈的灵魂,脚下便有会有一片坚定的土地。
所以,老张是宁静,他是致远。
这是一种虚幻,也是一种真实,每当放纵心情时,那潜藏心中的五线谱便开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节。
他们不需要皈依世俗,也不可能超脱一切,在心里留下一片清凉玉洁。
世界还是需要纷争,还是需要雾里看花的迷茫——没有痛苦,没有青涩,生命岂不成了一盘甜制的糕点。
生命还需要凌云气节。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而宁静,是心底的一片憩园。给自己一种责任,留下一片宁静埋于心底。
在宁静的纯朴的刘家村中,飘出美丽的风景。
他们也没有想到,那年的秋天里忽然间出现的那个人,会陪着彼此从恰同学少年,一直,走到踌躇壮志的成年,走到以为可以大展身手的静云实小,又一起走到这山高没有山,只有水的刘家村小学。
李校长不由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在未来,他依然会和老张一起走下去,就像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风波一样,就算彼此都受了点伤,但是,他们毕竟相伴相携一起撑了下来了。
而那些,他原本以为,可以陪他一路走来的人,却忽然不见而消失了一样
李校长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经意地一瞟,窗外,有风,飘过,而不远处,金黄的秋桂,枝叶正浓,忽然想起那首古老的歌来:
阳光下绿叶/透过蓝窗帘/美的很特别/说够了再见/分割了世界/到最后你也没解释那差别/却成了句点/
只要是你选择的歌我不敢切/每一个笑容,都是我们的心血/怎么到最后也/不过那一点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