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青玉的话,熊萧蔷嘴角轻轻上扬,微微一笑之后,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语气平缓但却十分笃定地反驳道。
“非也!虽说你现今身处异国他乡,但你对于安南国国主宝座的野心和渴望,可丝毫未曾减少半分呐。”
说着,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紧紧盯着阮青玉,继续补充道:“这一点,本宫单单从你刚才的眼神之中,便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被熊萧蔷如此直白地点破心思,阮青玉的眼睑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未立刻回应对方的话语。
此刻的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实在猜不透这位公主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为何要这般直截了当地揭穿自己内心深处隐藏得极深的想法呢?
熊萧蔷那双美眸微微眯起,仿佛能够洞悉阮青玉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只见她朱唇轻启,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直截了当地说道:“实不相瞒,像那弹丸之地的安南国,着实不值得本宫殿下如此费尽心思地去谋划筹算。”
“在我强大的南楚帝国跟前,它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而脆弱,根本无法登上大雅之堂。至于为何本宫殿下对你另眼相待,连本宫自己也难以道明缘由。”
“只是直觉告诉本宫,与你甚是投缘,故而才心生一念,欲助你摆脱眼前这艰难困境。”
熊萧蔷突然神色严肃起来,眼神认真的看着阮青玉道。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共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若你愿归顺臣服于本宫,那么从今往后,无论你将来是荣登安南国的王位宝座,还是沦为一介平民百姓,都始终是本宫的奴仆下人,需得尽心尽力、终身侍奉本宫左右。”
“其二,倘若你执意不肯屈服于本宫,本宫倒也不会刻意刁难你,照旧会以佳肴美酒款待于你,让你平平安安地充当这质子,直至哪天得到安可返回安南国为止。”
“到那时,咱俩之间便再无任何牵连瓜葛。”
熊萧蔷看似并未对阮青玉施加任何压力,完全让阮青玉自己选择,她不做任何干预;好像是想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阮青玉,让阮青玉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奴仆。
但是,阮青玉可不是傻子,内心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然陷入绝境,根本没有其他可选之路。
倘若阮青玉毅然决然地踏上第一条道路,凭借熊萧蔷在南楚皇帝熊垚跟前备受恩宠这一事实,要说服熊垚准许身为质子的他提前回归安南国土,倒也并非完全无望之事。
只要能赶在阮静离世前抵达故乡,以阮青玉所历经的种种磨难与坎坷,想要顺利夺下国主宝座,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然而,若阮青玉鬼迷心窍地走上了第二条道路,等待他的便唯有死路一条。
要知道,往昔的阮青玉曾被视为最有希望继承国主大位的王子。
一旦他未能如愿登顶国主之位,无论是将来何人荣登大宝,这位昔日的王位潜在继者、承者都会瞬间沦为新王的心腹大患、眼中芒刺。
毕竟,只要他尚存于世,旁人便会无休止地议论纷纷,指责新王的王位来路不正。
如此一来,新王又岂能容忍这样一个隐患继续存活于世?
所以,对于阮青玉来说,选择第一条路,他还有些许生还的可能;选择第二条路,他就将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想明白了这些后,只见阮青玉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瞬间变得释然开来,他没有丝毫犹豫,宛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站起身来。
紧接着,他调整好自己的身姿和步伐,迈着坚定而又沉稳的脚步,直直地朝着熊萧蔷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到距离熊萧蔷仅有数步之遥时,阮青玉停下了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熟练。
阮青玉低下头去,额头轻轻触碰着地面,用无比虔诚且谦卑的语气高声喊道。
“奴才阮青玉,拜见主子!”
“从今往后,奴才这条贱命便是主子您的了,只要主子您一声令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奴才也定会义无反顾、全力以赴,绝不违背主子您的任何旨意,永远唯主子之命是从!”
话音刚落,阮青玉便保持着这样五体投地的姿势,静静趴在熊萧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人物。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这番表白是否能够得到熊萧蔷的认可与接纳,只能默默祈祷着好运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过后,熊萧蔷那悦耳动听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
“起来吧。”熊萧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伸出纤纤玉手,漫不经心地在身旁的石桌上轻轻弹了几下,清脆的敲击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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