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清的话音刚落,刚才那帮支持联姻的官员们也纷纷出班请命,说着什么‘望陛下三思’。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逼迫陈伽罗尽快做出决定。
而那些反对联姻的文武官员们,也纷纷出列,表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样恳请陈伽罗三思。
然后,鬼使神差的,支持联姻和反对联姻的两帮人,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在朝堂上吵了起来,互相攻讦辱骂对方为奸臣,佞臣。
双方对骂了两刻钟,吵得陈伽罗脑浆子都快沸腾了。
陈伽罗冷哼一声,随之就是秦如意大乘境巅峰的武道威压释放而出,将在场的群臣震的心神俱震,纷纷闭上了嘴巴。
“朝堂之上,大呼小叫,污言秽语的,成何体统?”
“亏尔等还都是饱学之士,却行此等乡野村妇之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朕还是那句话,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两国联姻,更是关系重大,不可不察。”
“等过段时间,朕自然会给西夏皇室一个答复,众卿勿再多言了。”
群臣听到陈伽罗那满含怒意的话,纷纷告罪后,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连跳的最欢的扫北侯庞清,也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中,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要是坐过了头。同样也是极其危险的。
庞清在这方面,拿捏的还是很准的,他是断然不会将自己,将庞氏一族,置于危险之地的。
李浩看着散去的文武群臣,气的肺子都快爆炸了。
李浩自从入京以后,每天都在拜访这些文武群臣,许以重利让他们在朝堂上帮忙说些好话。他这段时间,散出去的财物,价值早已超过了白银一百万两了。
如果这些钱都白砸了,他没能迎娶到三公主陈琉璃,那么他这一趟出使也就算是失败了。
等到他回到西夏帝国,他那个皇帝老爹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呢。
李浩刚想要继续给陈伽罗施压,没曾想却被一人的话音给打断了。
“陛下,老臣以为,中元帝国仍然处于恢复阶段,休养生息,避开战端,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前朝有过数次和亲的经历,和亲之后,两国交好,开阙通埠;两国百姓不需要再为战争而担心,可以安心的耕田,务农,为朝廷提供赋税,使朝廷国力快速恢复。”
“此乃一举多得的好事儿。”
“陛下上呈天意,牧养万民,当以国事为先,以天下事为先。岂可因小而失大,为了一己私欲,无视百姓安危?”
“老臣恳请陛下摒弃私欲,以天下苍生为念,尽快同意联姻之事。”
群臣扭头看向说话的方向,看到出班之人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者名叫曹渊,乃是当世与岱岳草庐庐主孔丘齐名的当世大儒,门生遍布天下。
曹渊现任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官秩正一品。其人极为傲慢,藐视同僚,轻贱天下学子;标榜自己学的那一套是什么乾纲正统,是天下显学。
整日就待在翰林院中,着书立说,想要将自己的那点见识,借助皇家之口,广播天下。
就连陈伽罗昭命,让他侍读陪坐,他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摆自己那个臭架子,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陈伽罗其实早就烦透了这个货了,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和名望,才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将其供养起来,以显示自己的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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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连陈伽罗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理世事的曹渊,今天竟然也会出这个头,来逼迫自己,让自己下嫁三公主。
陈伽罗想要拒绝,但是想想曹渊的身份和名望,也就只能咬牙忍着了。
这一刻,陈伽罗更加想念陈琦了。
或许是陈伽罗的想念被上天感应到了吧,下一刻朝堂上出现的声音,就直接让陈伽罗原本落入谷底的心,再一次热血沸腾起来。
“好一个摒弃私欲,好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念,老大人言之凿凿,说的倒是挺像人话的。”
“只不过,细细想来,也不外是慷他人之慨,树自身之名罢了。”
太极殿内,群臣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扭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陈琦,手摇折扇,缓缓的从太极殿外走了进来。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老大人言辞凿凿,说的都是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不知道的,以为老大人吃的是西夏帝国的皇粮,领的是西夏帝国的俸禄呢。”
陈琦走到曹渊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渊,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就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曹渊?”
曹渊被陈琦的两段话讽刺的面色铁青,眼中火光大盛:“哼。你是哪里来的小子,还知不知道长幼尊卑?”
“老夫已年近七旬,做你祖父都够数了,你怎敢直呼老夫名讳?这就是你父母教你的礼法家教吗?”
陈琦听到曹渊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家教?”
“就你这种老不羞,也敢在我面前妄称家教?”
“你曹氏一门的家教是什么?就是用女子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吗?就是慷他人之慨,为自己树立名声吗?就是以直邀宠,蔑视皇权陛下吗?”
“如果你所说的家教是指这些,很抱歉,我从未学过这样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