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四夫人是在六岁时被人卖到百香楼的,卖她的人正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她在被卖的时候,只有一个乳名,引娣。
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引娣浑身上下没有多少肉,瘦弱的宛若皮包骨头。
百香楼当时的老鸨还不是现在的这位妈妈,现在的这位是在十多年前,前任老鸨病逝后,接掌的百香楼。
当时的老鸨青年时所托非人,耗尽毕生积蓄,为自己赎身,结果遇上了一个负心汉,导致自己最终人财两空,只能灰溜溜的回到百香楼,重操旧业。
在这个过程中,老鸨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小产了,自己也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再也不能生育了。
老鸨在看到引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小产夭折的孩子,于是老鸨就将引娣召到了自己身边带着,当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和呵护。
在老鸨的精心喂养和慢慢调理之下,引娣的身体逐渐成长,不再是瘦骨嶙峋的小可怜了。老鸨还将自己的一生所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教给了引娣。
引娣也是天生聪慧之人,学东西学的非常快,短短几年时间,引娣的才艺就已经足以冠绝百花楼了。
而且,随着引娣逐渐长大,出落的也是花容月貌的,在美女如云的百花楼中也是出类拔萃之数。
可是,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时代里,一个长得漂亮,才艺无双的孤女,在没有绝对力量保护的情况下,无异于一只待宰的羔羊,只有被强权者吃干抹净的份儿。
引娣十六岁的时候,两名世家公子以权钱做要挟,想要强行夺了引娣的第一次。为此,两个家族甚至不惜违背百年盟约,彼此交恶,最后甚至大打出手。
而就在两个世家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姜淼这个意外出现了。
姜淼强势介入,直接用黄金万两给引娣强行赎了身,带回了齐国公府。姜淼的这一操作,直接让两个世家的争斗彻底沦为了笑话。
引娣嫁入齐国公府后,彻底与之前的所有人和事儿进行了切割;就连将她带大的老鸨,她都没有再与之有过联系;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江湖中一代新人换旧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就淡忘了引娣这位色艺双绝的佳人,目光被那些新的青楼花魁和各种绝色小娘子们勾走了。
陈琦听完老鸨的讲述,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鸨儿娘,我听说引娣在百香楼期间,曾经有一位相好的,两个人关系非常不错。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呢?”
老鸨点头道:“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对于这事儿也算不上多么的了解。”
“据说当年有一位公子,曾经做过引娣的入幕之宾。二人非常投缘,关系那也是蜜里调油的好,经常在一起聊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
“直到后来,那两位世家公子出现后,那位公子在二人的威逼恫吓之下,不知所踪了。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被他们暗害了。自那以后,百香楼中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公子了。”
陈琦眼眸微眯,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见过当初的那位公子长什么模样?”
老鸨摇头:“没有。”
“那位公子每次前来,都带着一个青铜鬼面,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搞得非常神秘。”
“等到那位公子进入引娣的闺房后,那位公子和引娣也从来不叫旁人过去伺候,有什么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让人放在屋门口,由引娣她亲自将东西拿进去。”
“所以……”
陈琦颔首:“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等你们背后的东家到了,直接带到我这里就可以了。”
老鸨千恩万谢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狼狈的退出了房间,顺手还帮陈琦二人带上了房门。
等到老鸨离去,沉默了半晌的秦奕这才扭头看向陈琦问道:“少爷。这婆娘的话可信吗?”
“嗯。应该是可信的。”陈琦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接着说道:“她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
“看来,齐国公府的案子,最终还要落到那位神秘的假面公子的身上。”
秦奕长叹一声:“一个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啊。”
“况且,世家望族子弟的行事风格,少爷您也是知道的,杀人的事儿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倘若这位假面公子当年真的被那两位世家公子给暗害了,咱们又能去哪里寻找到其真实身份呢?”
陈琦摇摇头:“秦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那个老鸨说的话,还是有很多细节值得推敲的。”
秦奕颇为好奇的看向陈琦:“哦?是什么?”
陈琦手指轻敲桌面:“首先,老鸨刚才说了,收养引娣的那个前任老鸨,青年时因为所托非人,搞得自己人财两空,最后只能再次沦落风尘,重操旧业。”
“你想啊,一个能够为了感情,抛弃一切,奋不顾身的人,必然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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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这种性情中人,在遇到磨难的时候,处事风格,待人接物是必然会发生改变,甚至扭曲的。”
“刚才老鸨也说了,前任老鸨在回到百香楼后,就再也不接客了,只是做些清洗洒扫的活计,勉强度日,混口饭吃。直到后来接掌百香楼,做了这百香楼的掌事妈妈,生活才有了些许好转。”
“我怀疑,前任老鸨在受到欺骗,重返百香楼后,对于男女之情产生了扭曲,甚至是痛恨。所以她才会拒绝再次接客,拒绝服侍所有的男人。”
“秦伯你想啊,引娣是被这样一个人带大的,言传身教之下,引娣会不会也对男人产生了厌恶,甚至是排斥的情绪呢?”
秦奕更不解了:“可是,刚才那老鸨不也说了吗?引娣她是有相好的公子哥的,两个人关系还非常密切,甚至有了彼此托付终生的打算。”
“如果引娣真的对男人产生了厌恶和排斥的情绪,这又怎么解释呢?”
“秦伯,你怎么就确定,那位戴着假面的人,就一定是个男人呢?”陈琦微笑看着秦奕:“从始至终,没有人见过那位‘假面公子’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人了解那位‘假面公子’的真实身份。”
“我们所有人都是凭借常理来判断,那位与引娣相好之人是一位公子,是一个男人。”